听她如此说,却笑道:“这番僧唯占着力气大点罢了,你看他每次来不及破道士的剑招,便以蛮力硬挡硬拼,也没什么了不起。”沈轻舞问:“以力破巧,不是武学的上乘境界么?”无名摇头问道:“你可知道黄裳?”沈轻舞道:“知道。他是北宋徽宗年间的武学奇人。”无名道:“那黄裳曾云:‘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是故虚胜实,无胜有,不足胜有余’。最高境界的武功,并不追求力大力强,所以才有,,之说。”
沈轻舞听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手心发热,暗暗默念:“虚胜实,无胜有,不足胜有余虚胜实,无胜有,不足胜有余”细品之下,隐隐有所悟,却不知就此已窥上乘武学的门径。
却听无名又道:“不过这些年,我想了很久,虚胜实的目的是以虚御实,无胜有的结果也是化无限为有限,不足的目的是为了索取更多。无论以力破巧,还是以巧破力,终究只是途径,看你怎么用罢了。”
两人自顾交谈着,这时场中的形势又有变化,只见那番僧突然一杵扫出,似是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晃,便要摔倒。王常月眼疾手快,瞅见这天大破绽,连忙左手“呼”一掌拍出,击向他后心。
那番僧“哈哈”一笑,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金刚杵蓦地圈转,大喝一声:“着!”王常月左腿已然被打中,脚下一个踉跄,就此摔倒在地。他连忙用长剑在地下一撑,待欲站起身子再斗,却不想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惨呼一声,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原来这一下打的好重,腿骨已然折断。
那番僧收了杵,道:“如何你服了没有?贫僧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承认我密宗功夫天下第一,胜胜过全真派再叫我三声三声三声好爷爷,就饶饶你不死。”
王常月大骂道:“呸,士可杀不可辱,你快快一杵打死我罢,要我叫你‘爷爷’却是休想。”
那番僧道:“你从山下客店和我一路打到这里,何曾胜得了我一招半式?怎么,还不服么?”
王常月道:“本派武功深如大海,不能速成。我虽胜不过你,那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可不是我们全真派的武功不如你密宗。”
沈轻舞见他大败亏输,生死已在呼吸之间,兀自如此倔强,心中不由得对他又多了几分钦佩。却听那番僧大笑三声,喝道:“好,那那贫贫僧就成全你!”忽地一杵击向王常月的天灵盖。这一杵去势好快,沈轻舞此时便是有心相救,也已不及,眼见王常月当场就要被打得脑浆迸裂而死,蓦地只觉眼前一花,已多了一人,正是无名,只见他两根手指漫不经心地夹着杵身,巍然不动,任那番僧如何用力,这重逾数十斤的金刚杵竟是再也挪不了分毫。
那番僧试了几次,强抽兵器不得,也知是遇上了强敌,眼光一转,瞧向无名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见他打扮奇异,却是看不出什么,当下倒也不敢怠慢,双手合什为礼,说道:“这位前辈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其实他却不知无名如今已有些疯疯癫癫,万事不萦于怀,但对那“天下第一”四个字却仍是看得极重,他刚刚倘若只要王常月承认他们密宗的武功高过全真派倒还好,却偏偏还要人家说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这可犯了无名的大忌。
无名道:“你刚刚说你们密宗武功天下第一,这我倒不服了,要领教领教。”
那番僧心中一凛,道:“前辈可是对贫僧的武功不以为然,要要指点一二?”他本意只是想说:“你是前辈高人,我是后生晚辈,我的功夫自然比不过你,只能在你面前出丑,请你指点。”但他毕竟是藏人,汉语不通,而江湖上切口之上,说的又往往是反话,比如说道:“在下既承阁下取了一对招子,此恩此德,来日必报。”还有所谓有事相求,往往也不怀好意,比如强人打家劫舍,通常便说:“我们一班苦哈哈的兄弟请总镖头赏赐,让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