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片上的花纹。这也是他在养父年轻时期的作品中摸索出来的技巧。但是不可否认养父那种偷工减料拼接而成的大型家具工件给他节约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同时他依然在拼接的转角加固一种自己雕刻的畸形竹片。他用这种工件承装自己制作的作品。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不敢将那整整六七箱的作品拿去外面参赛或者出售。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作品。人们一定会怀疑养父违背不搬离南竹市的诺言:将自己辉煌时期的作品拿出市面。但是他的作品在风格和雕刻技法上和养父截然不同。尽管如此,人们在没有完全了解他的情况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怀疑。他不能使养父遭到不明的冤屈,虽然养父每天都活在人们嘲讽和厌恶的眼光下。这是他一样痴爱的一点,他和养父都选用一种特殊的竹子作为主料。在南竹市没有第三个人接触这种竹子。因为人们愿意相信这个曾经的工艺大师的主料一定存在某种有害的物质。其实靳鹤西明白这是一种制作竹艺品最好的主料,这个与养父的道德毫无关联。
养父是他的恩人,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在当时养父从恶臭的城郊垃圾场畏畏缩缩只有六岁的靳鹤西捡回来收养开始,他就无法摒除对于这个人人唾弃的中年男子的感恩。他也一直对这个曾经名声响遍整个南竹市的养父充满敬佩,因为养父传奇的竹艺是不可抹杀的历史。
所以在每个养父摔门出去的时候他总是怀着一种不可描述的心情溜到寺庙。他也曾经悄悄跟踪过养父。他亲眼目睹:养父迈着畸形的步伐坐在后街酒吧里养父自己常年占着的位置上面的老爷椅上摇摇晃晃地在人们冷嘲热讽中喝到吐出恶心的食物残渣。这是那只被退赛的竹艺品,据说是添加了某种有挥发性有害气体的涂料,是以养父的那只引以为傲的工艺品被一直不满他的虚骄自负的人们刮去了表层的涂料。因为这样现在人们还允许这只原先可能带有有害气体的椅子存在在酒吧里。,
警察逮捕养父的时候养父已经喝的不分东南西北。当警察给养父戴上手铐的前一秒,养父还举着摔碎的玻璃酒瓶狠心地在自己的那只老爷椅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它混在看戏的围观群众毫不掩饰的大笑和攀谈中却异常和谐。靳鹤西最后还是来到酒吧寻找养父。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养父在看到他的时候出乎意料地将手中露着尖刺的玻璃酒瓶砸向他的左手。靳鹤西双唇发白,印着清晰的牙印,嘴角沾着还没干涸的血迹。他受伤的左手在右手用力的抓紧下还是留下了一串淌过受伤部位的玻璃渣子的血,一直往下,滴在老爷椅的椅脚。警察在错愕之后很快制住了养父。在围观群众的惊愕和唾弃下把养父押送到警车上。
靳鹤西双目呆滞,耳边响着人们的忿恨:果然是个罪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毁掉。但是这个造成我们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终于被绳之以法,还是一件喜事。如果他早一天做出违法的事情,就会更加值得庆祝了。不管怎么说,这个余孽终于不会出现了。可是他的脑海往事的细节却在一帧一帧回放。他想到养父曾经教授给他的技艺,养父曾经的作品,他的作品。他不顾手上的伤口,跑到竹林的寺庙。
靳鹤西再见到养父的时候,养父往日的胡渣被剃得干干净净,这和一般的入狱形象大相径庭。养父看着他们中间打开的竹筐里整洁的竹艺工件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的落寞和冰冷的警用手铐融合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个奇徒,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徒弟。但是我无法给予你一个至少温暖的家。这和我不去尝试这些工件是一样的。犯了错误的人很难从这种压力中走出来。我一直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你值得最好的。养父取下脖颈上的钥匙。这是储藏室的钥匙,关押着一个个不羁的灵魂。
黑暗中的气息使得他的鼻腔分外敏感。这是第一次他自己走进这个房间。他将自己制作的工件摆放在养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