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塞进裤兜。
村口的路灯在春节前全换新的,可到五月又坏了大半。司芃倒喜欢这初夏时分未被点亮的夜,既不黑沉压抑也不肆意喧嚣。它是正正好的季节,像少女,沉静又欢脱;像薄纱,轻柔又随意。
凌彦齐跟在她身后,再一次看她轻车熟路地走在这些巷道里。离开日料店,她便戴上棒球帽,身上也罩了一件印字母的黑色长衫,只有膝盖以下裸露在外。今晚月光皎洁,耀得那一截小腿更加的白皙透亮。
过了好久他才问:“咖啡店,你是怎么想的?”
孙莹莹看似话痨,可关于咖啡店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说的。在她的观念里,大概男人天生就必须为追逐女人花钱。
司芃脚步一顿,摇头说:“我没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
等到他并行,司芃接着往前走。她低着头,帽檐遮住大半的脸庞,“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接着做也行,不做也可以。”
“哦?”凌彦齐倒没想到,她对咖啡店也没什么执念,“那你为什么还卖快餐呢?”
“那不很正常么?”帽檐下的司芃露个轻淡的笑,她替孙莹莹解释:“孙莹莹也是好意,觉得我的十万块存得不容易,没必要再折到这店里去。咖啡店自从营业起,就没挣过钱。”
“每年亏多少钱?”
司芃没回答,反倒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那个叫龙哥的老板,既然每年都亏得起这个数,怎么今年突然不想了呢?”
司芃停下脚步,看他神色。月光下凌彦齐神情自若。一个人知道或猜到什么,不可能问得这么直白无辜。
“往年都亏,今年不想亏了,那也很正常。”
“如果以后你不在这家咖啡店,会在哪里?”
司芃轻笑一声:“那不都是以后的事吗?”
“你从不为以后的事做打算?”
“人这一生,靠打算能有多少用?以后的事,谁又知道?这么一想,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是穷人富人,谁都不知道以后的事。”
她突然转向,面对凌彦齐,倒退着走,“不过,如果以后我接着冲咖啡,离永宁街也不远的话,也许会给你发个信息,希望你能过去照顾一下生意。”
“好啊。”
虽然现在还走在一条道上,能在一起聊天散步,但总归是下一分钟就会在茫茫人海彻底失散的那种关系。
凌彦齐想,如果他不是一个如此被动悲哀的人,也许到今天,有关咖啡店能不能接着开下去的话题,他能多点参与,还不会让人见外。
也许现在还为时不晚。
司芃停在一颗大榕树下,指指前方一栋楼房:“我到家了。”
凌彦齐打量它,是一栋有些年岁的七层砖房。曲曲折折拐了多少弯进来的,他也记不清了,只知道这里离市政主道有点远,住客少了许多,灯光暗了许多。
定安村的治安纷乱,已是沙南街道的一大管理难题。一个妙龄女子,总是深夜归家,实在不该住在这种地方。
凌彦齐刚想开口,又转念想到,既然知道要戴帽穿长衫,遮掩身体与容貌,没道理不知道这一点。孙莹莹以前也住在这里。以她的穿着和个性,更不应该呆在此处。
那这儿无疑是安全的,有人在替她们消灾挡祸,是那个听上去就像黑社会大佬的龙哥吗?
他甩甩头,不愿意抽丝剥茧。他终于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短夹,“忘了要把钱给你。”
司芃接过去,把夹着的五张钞票拿出来,还想把短夹还回去。
凌彦齐急急地说:“钱包也送给你,算是谢谢你下午替我去买衣服。”
她翻过钱夹来看,样式简约,手感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