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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写日记,大概是不想那么快就忘掉曾种过的花,爱过的人。

    ——司芃日记

    二零一五年初夏 s市永宁街

    其实,司芃刚来“旧日时光”时,便走过街参观过这座小楼。

    那时的小楼外墙破败斑驳,铁门闩了锁上了锈。院子里遍地枯叶,沿着院墙边摆放的十数盆花草早已枯萎,只东南角上一株种在土里的玉兰树,弱不经风的,窜到十来米高。

    往客厅方向,台阶上的地垫破旧不堪,要踮起脚仔细辨认,才能发现那上头绣了只金鱼,像是早十年前大街小巷里流行的十字绣款式。

    视线越过台阶,就被拉拢的窗户和窗帘挡住。没什么可看,司芃也就退了回去。小楼无人居住。

    她看了快三年。有一天在玉兰花隐隐绰绰的香气下,小楼外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下来一位老太太。有人开了门栓上的锁,陪着她进院子逛一圈。

    莫怪司芃留意了。四月的天气,s城不热不冷,一件单衣即可。老奶奶穿着驼色风衣,大衣下是长长的黑色筒裙。脚上的小牛皮鞋黝黑干净泛着哑光,头上更是戴着一顶卷边礼帽。

    就连盛姐也凑过来看:“肯定是从国外回来的,这奶奶是华侨吗?”

    过两天装修队便入场,敲敲打打两个多月又离场。

    司芃趁着无人时再过去看。外墙粉刷一新,重装过的铁门依然落了锁。院子里扫得干净空旷,只有玉兰树还在。台阶处的地垫不见了。客厅窗户大开,风吹过纱帘,她看到深褐色的连排立柜还在,就连那地板,好似也未换过。只是墙壁刷白了而已。

    到盛夏时节,老奶奶就搬到小楼里。然后那些绿植软装,跟着她一样样地进了小院。

    空落落的小院很快就被各种花卉挤满。老奶奶还在买,最后院子里放不下,连小院的门前和围墙外,都靠墙根摆了十数盆。

    买的都是正当花期的花。久不住人的房子,不出两个月重焕生机。路过的行人驻足观赏,十有三四还会拿出手机拍照。谁又知道谁又会在乎它曾经的破落和寂寥呢?

    许多的花,司芃都不认识。她在手机上下载一个辨认植物的app。上班经过那儿,便蹲着拍照上传。一两秒后app自动识别出花名。她嘴里默念,原来这是扶桑,这是木槿,这盆看似玫瑰又不似玫瑰的是月季。

    铁门哐当,老奶奶从院内出来,司芃拘谨地站起身来。老奶奶朝她微笑点头,用白话和她打招呼:“花开得好靓。”

    “是啊。”

    司芃不想就此走开,因此多说几句:“我都不识得,还以为这是玫瑰花。”

    “这是月季。不过现在花市上卖的玫瑰大多都是月季,难怪你们年轻人不识得。”老奶奶蹲下来翻月季花的叶子,“你瞧,月季花的叶子光滑无刺,玫瑰花的叶子皱且有刚毛。”

    “是啊。”司芃也不知接下来该聊什么。

    老奶奶拿过花剪,利落地剪下一株月季:“看你好中意这花,送你一朵最靓的。”

    司芃道谢,眼神瞟过老奶奶的手,手背上都是褶皱和斑点,关节粗大,那不是一双锦衣玉食的手。

    有了第一次见面,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再有一天,司芃看见老奶奶同送花工在门口说了好久,好像有事谈不妥。过去才知道,是她在花店订了两棵金钱树,送花工要收五百元。老奶奶打过电话给花店老板娘,因是老主顾,老板娘同意少五十元,但忘记和工人说起。

    事是小事,但没想老奶奶居然听不太懂普通话,而送花工是内地过来打工的,自然只会讲普通话,且是浓厚口音的普通话。她赶紧帮两人翻译。

    送花工走后,老奶奶还在碎碎叨:“之前阿齐同我讲,我离开家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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