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为帮助她解围,而舍下自尊,将自己的双腿,暴露在她面前,仅凭这一份心,在她说元晋帝的人或许会盯着宅子,确认他们话中真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如约而至。
念头一落,院外传来轮椅碾压枯枝的声音。
商枝跳下来,欣喜地走到院门外,就见小厮推着苏景年而来。他身着墨色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的祥云纹。五官如刀刻,棱角分明,异常俊美。一对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凤目,此刻阴沉沉地盯着她。
“你来啦?”商枝浑然不觉他身上散发出不善的气息,眉眼带笑,走到他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不会失约,我们进去吧。”
两个人走进院子,苏景年斜飞入鬓的剑眉,紧紧蹙在一起,神情阴郁望着横木,那里承载着他的痛苦与耻辱!
“再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你在那横木边跌倒无数次,难道不想在那里站起来?双腿有残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也残了。我相信心有仁善的苏景年,心中仍有抱负,不会轻易的被打败。”商枝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但是他的本质仍然未曾改变。
苏景年唇瓣紧抿,不置可否。
商枝让小厮将苏景年推到屋子里,让他躺在阔榻上,苏景年却不配合。
“我来这里,治不治腿,他们心中并不清楚”
“你怕痛?所以退缩?”商枝打断他的话,看着苏景年不爽的神情,含笑道:“我听说你在打败军营无敌手,还会害怕这一点痛,当懦弱的逃兵吗?”
“闭嘴!”苏景年凶恶瞪着商枝,觉得自己有一种会被她给气死的感觉。
“相信我,虽然我的医术很菜,但是治你的腿,绰绰有余。”商枝出其不意,敲击他的腿部,一股电流般的麻意从腿部涌向全身,他浑身僵硬,脸色十分难看!
苏景年搭在扶椅上的手,青筋暴突,阴柔地眼底一片暴戾之色,怒火即将要喷薄而出的一瞬,商枝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拿着洋镜递到苏景年的面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就像闹别扭,无理取闹的小孩。”
苏景年看着洋镜中的自己,脸上乌云密布。切齿道:“商枝!”
“你不是吗?那你敢治腿吗?”商枝挑衅地看着他,见他面色狂怒,似要暴揍她一顿,欠扁道:“你看,你就是想打我,现在也无能无力,只能干坐着听我说着快要气死你的话!你如果腿脚治好了,想怎么收拾你看不顺眼的人,便如何收拾,不是很大快人心吗?”
苏景年脸色铁青,坐着没有动。
商枝给小厮递一个眼色,小厮试探地扶苏景年,苏景年冷眼望去,小厮手一缩,商枝握着苏景年的手,强硬的挎在她脖子上,扶着苏景年坐在阔榻上。
哎,傲娇又别扭的少年啊!
商枝‘强制’地给苏景年治腿,先拿药酒,涂抹在苏景年的腿上,为他推拿按摩,感受到脚下紧绷的双腿,不禁完了弯唇,然后给他施针,今日并未让他康复训练。
苏景年极力克制自己隐忍,原以为还要练习走路,见商枝说暂时几日不用走路,他脸色稍霁,对商枝仍旧没有好脸色。
商枝也不恼,将苏景年送走,她扶着门框喊一声:“三哥。”
苏景年回头,眼神不善。
商枝露齿灿烂一笑,挥手道:“明天见。”
苏景年的脸色瞬间通黑。
商枝走出宅子,就看见龚夫人提着食盒进来,“干娘,这几天不用再送东西过来。”
龚夫人见商枝身后无人,“我以为你们今天要训练一天。”
“他刚刚开始接受治疗,不易接受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先疏通他的经络。”商枝领着龚夫人走出墨宝斋,坐上龚府的马车,一起去往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