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芦!!!”太子殿下眼睁睁地看着商秋芦喝下了那杯御赐的毒酒, 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一刻,他忘记了母后对他的殷殷期待,忘记了父皇对他的敦敦教诲,忘记了自己肩负的整个皇朝的责任他只知道, 他最爱的那个人,因为他的贪心, 他的无能, 在他的面前, 被父皇赐死了!
是他害了他!
在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的时候,为什么要让人知道他那些阴暗的不堪与人言的恋慕?!
“秋芦”
“陛下,夜深了, 请容属下送太子殿下回宫歇息吧?”商秋芦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太子殿下笑得十分温暖。
就像春日的夕阳一般,仿佛要在落山之前, 燃尽最后一丝暖阳。
“好!好~我们回去!”王鲲凤踉跄着挣脱侍卫们的围困,跑到商秋芦身边扶住他。
皇帝到底还是赏了他这个最后的体面,命人给他预备的是慢性的□□, 不至于当场毒发身亡, 大约, 也是不想脏了他这大殿吧?
毕竟只是一个低贱的下奴,连在金殿上撞柱子的资格也没有的。
王鲲凤半抱着商秋芦, 感受着他身上飞速消失的体温, 知道他快要撑不住了, 他不想让他死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
他要带他回家!
他甚至不敢对他的父皇流露出一丝丝的怨恨,因为,那样只会让商秋芦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他知道,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都会将他所做的一切,加倍地施加在商秋芦身上。
他已经害了他一次了,不能再害他一次。
路过那端着毒酒的内监身边的那个瞬间,太子殿下盯着商秋芦喝过的那个酒杯看了一会儿,就在内监两股战战恨不得自己喝了那毒酒c以免太子殿下一个冲动抢夺毒酒的时候,太子殿下转过身去,扶着商秋芦再次跪拜下来——
“父皇!儿臣跪求父皇开恩,赏秋芦一个安葬之所!”太子确实很想跟着商秋芦殉情,可是,他知道,他若真这么做了,只怕父皇盛怒之下,会将商秋芦千刀万剐,死也不得安生。
殉情很容易,一杯毒酒罢了。可是,他却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害得商秋芦连死后也不得安生,皇帝见儿子盯着那毒酒看了一会儿,也担心太子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听到他只是要求给商秋芦这个贱奴安葬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应下了。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哪怕恨得牙痒痒,也是舍不得他去死的。
“好了,秋芦,我们回去吧。”太子殿下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从袖中摸出帕子来,仔细给他擦掉了嘴角溢出的黑血。
商秋芦已经走不动了,腹内开始剧痛起来,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喝下的毒酒,发作了。
“来!从前是你抱着我离开清河的,今天算你运气好,孤正好要练练臂力,便拿你做个石钟吧!”太子殿下弯下腰,将商秋芦拦腰抱起,他曾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他抱着他,他搂着他的脖子,可是,梦中的商秋芦,比现实中的重多了。
“怎的瘦了这么多?做石钟都不足斤两啊!”太子殿下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属c属下的辣c辣酱吃完了,其他的菜肴不c不下饭~” 商秋芦一开口,腹中被毒酒灼烧的黑血便忍不住的溢出来,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漫长的宫道上,宫道两侧的宫墙上,桃李芳菲,花香醉人,今夜,这花香中却沾染了一丝腥臭,那是毒酒灼烧五脏六腑的味道。
王鲲凤抱着商秋芦精瘦的身躯,将头埋在他颈侧,潸然泪下。
“殿c殿下,上c上御辇吧?”商秋芦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明c明日,殿c殿下还要陪c陪清河郡王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