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成雨,新开一夜风。新燕在枝头吵嚷,湖面上飘满了落花,顺着流水潺潺流出景平王府。琴声逐水,让人不禁想驻足听上一听。正好的天气,惠风和煦,连万物都艳了几分颜色。阳光打在邵韵宅穿着的七彩流仙裙上,焕发出点点的五彩斑斓。她躺在溪流旁边,海棠落满身,未梳的墨发如瀑,落上了不少白花瓣。
纤手伸到溪水中捞了一把花瓣,却听琴声戛然。
“怎么停了?”她也没转头。
祈祯樾随意穿着墨绿长袍,披着灰白披肩,放下瑶琴,在一旁矮桌上倒了一杯茶,沁人心脾的铁观音上飘上了两片海棠花瓣,印着他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容颜。
“呼——”吹开花瓣,祈祯樾道:“只是累了。”
邵韵宅挺起身子,顺手捻起他的发尾,他也只是随意把头发半束,她将两人的墨发编在一起,“累了就歇歇。”觉得春光大好,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年糅还在献国,就一阵伤感。躺回了草地上,编起来的墨发自然散开。
“唉”她轻叹。
祈祯樾缕缕她的墨发,“怎么了?何来叹气啊?”
“糅儿还在献国呢。也不知是死是活,过得如何。”她看着溪流,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方向流。
没有回话。邵韵宅心知,他就不会回答。因为是他的不对。
“啊,还真是清净啊,自从过年之后来拜访的人都没有了,安逸”邵韵宅仰头看着天感叹。
祈祯樾笑道:“怎么,这不正合你的意。你自从过年之后不是连宫里也没去过么,不去见不想见的人,岂不美哉。更何况去了若是又和人吵了起来,不更徒增烦恼。”邵韵宅转头看着他,不满道:“我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爱惹事啊,每次都是我被他们硬扯进去的。”
“但每每进宫,总是需要我领出来”祈祯樾喝着茶,故意逗着她。
“每次?去你妈的每次,每次的话我早抹脖自杀了”说着转身捧了一捧水,“哗——”一下甩到了祈祯樾身上。
“好哇——”祈祯樾佯装生气放下酒杯,邵韵宅起身就跑,“你他妈的别过来——”衣裙随风,带着片片花瓣,令人挪不开眼,恍惚间仿佛凌波仙子扑蝶,又如七仙女随齐天大圣偷了蟠桃。
祈祯樾没跑几步就一把捉住了她,“你往哪儿跑——过来,让我亲一下”他坏笑着蹭蹭她的鼻尖。邵韵宅伸手推着他的胸口,“不算不算——你跑太快了,我本来就跑不过,不公平——”
祈祯樾哄着她:“那怎样才算公平?”邵韵宅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条沙带,“你闭上眼睛抓我。”
“那可不行——”祈祯樾搂着她的腰,拖着长音:“你这么机灵,我怎么会抓得到你啊”说着也从腰间掏出了一串银铃,“把这个戴上,我就蒙上眼睛,怎么样?”
“啊?不不不——”邵韵宅笑着摇头。
“不敢么?”故意激她。
“我呸——不敢个屁——玩就玩!”说着就把银铃戴到了手上,为祈祯樾蒙上了沙带。
禾子打着哈欠指挥着家丁在门口扫地,毛珂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昨晚干什么去了,困着这样。”
“诺梨姐,这人不都说是什么春困秋乏,我这就是困啊——”禾子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一旁的家丁插嘴道:“姐姐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昨晚去上花船斗蛐蛐,把这月月供都输干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一旁的家丁也跟着起哄。
禾子脸一红,“去去去——你们这帮人,看来我是派活少了?”
毛珂也是一笑,“你也别说别人了,才多大啊,就玩得这么花,银子够花么?”
“唉,姐姐,这月我可真是哪儿也去不了了,真的惨啊”禾子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毛珂就想笑,“得了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