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细听,只是随口问道:“谁?”
“三哥啊。”邵韵宅坏笑一下。
“三哥?”祁祯樾这一下听得真切。“此话怎讲?”
邵韵宅顺手给他把纸铺好,“你想啊,皇上定的三个人都是高官子弟,他会不知里面有暗箱操作的猫腻儿么?肯定知道啊,但他为何会默认?按说寒门弟子考取了功名,并不会升多大的官,对于皇上也没什么威胁;所以他任用这些高官公子做考官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怕得罪人。”
祁祯樾惊讶道:“父王?怕得罪人?”
“是啊。你看我爹,全天下都知他是个臭名昭著的大贪官,皇上难道就不会有所耳闻?但非但没追查我爹的事儿,我爹那宰相还当得稳稳的。说明啥?”邵韵宅托腮问。
祁祯樾回道:“你爹在朝堂上牵扯太多势力了。”
“对啊!”邵韵宅一拍手接着道:“你这也不是傻子,我跟桓清说了几句我都能听出来他和我爹斗的可不轻,皇上竟也能坐视不管,说明如今他手上的权利握的不紧。”
祁祯樾皱眉,“这那这和选用三哥有何关系?”
邵韵宅磨着墨,“三哥并无心党争对吧?他在皇上那里也就是个毫无目的的闲人。监考官是要公正,清廉,任用的那三人八成不符,百姓肯定不认。选用三哥那些想行贿的肯定不敢向皇子行贿,用皇子也正好堵住朝中大臣们的嘴,让他们不敢多说废话;再者说,国考找皇子监考,不但说明了对于国考的重视,从侧面也给了寒门弟子更多的机会啊。”她说完,祁祯樾的眼神彻底亮了起来,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怎就没想到啊,可是那岂不是委屈三哥了?”祁祯樾说完,门被“砰——”推开。
祁祯央气呼呼地进来,毛珂跟着身后也扯不住他。
“我说你这臭丫头为何害我?”
邵韵宅一点也不怕,回怼道:“你恶不恶心,扒门缝偷听?”
祁祯央不依,“亏我还救过你家丫鬟,你就这么害我啊我都说了不想参与党争了,你这”
“所以你合适啊三哥!”邵韵宅起身把他按在椅子上,“我当然知你不想参与,遂是伏里去说啊。也算是帮他一下。”
“那我有什么好处?监国考半个月啊,累死个人了。”祁祯央连连摇头。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态度实则软化了不少。邵韵宅一扬下巴,“喜欢珂姐不?”
毛珂往后退了半步。
祁祯央眼神一亮,靠前问:“是把诺梨送我么?”
“美得你冒泡。那半月我派珂姐伺候你,咋样?”邵韵宅得意地提出条件。
祁祯央不屑道:“就半月?”
“珂姐上次我给你去媒婆哪儿”
“成交。”
“爽快。不过到皇上那儿你要假装一副,老子不想当啊,要不是为了父王为了天下我他妈才懒得管的样子。”邵韵宅交代道。
祁祯央不耐烦道:“这你无需交代。伏里,你就按照小丫头说的写折子就行”
“写完了。”祁祯樾放下了毛笔。
“嘿”祁祯央直叹气,“我是被卖了”
毛珂在身后小声嘀咕道:“我才是被卖了。”
次日上朝时,祁祯樾在朝堂上递上了折子,他写的有理有据,面面俱到,皇上只是看了一遍便准了。
“看来伏里在国考用人上倒是开了窍。”皇上夸奖了他一句。
只是这一句,是祁祯樾自记事以来第一次受到的皇上的夸奖,他不禁心头滋生了几分喜色。一旁祁祯睿轻蔑地瞟了他一眼。
退了朝后,大殿外天色似雨前阴沉,四周凉意微微刺骨。祁祯樾却觉得心中豁然。
“哟你可是得意了,把我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