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从玲珑苑离开的时候,已是黄昏。霞光漫天,满城正当灿烂金黄,他微微笑着抬头望去,但见天染云断,飞鸟成群伴有鸣声阵阵,少年的心情顿时又好上了几分。他背负着双手,蹦跳着脚步竟是哼起了小调来,以往他却是很少如此。在他不经意地瞥向海西的时候,没来由地觉的那里的气机有些异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样,可他视野里却又什么都瞧不见。他暗自讶异,随即又笑着摇起摇头来,心想毫无念力的自己若能觉察到什么才叫怪了,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南夏没有错,他的感觉是对的。那天海西的湖水上涨了些许,只因为湖上多了三只很大很大的舟船,长帆一扬,几乎遮天蔽日。那是自临天而来的云舟,不过一朝一夕,他们就从临天来到了西境,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那日易宇和楚亦受伤虽重,但好在随行带有不少灵药,加之他们实力不凡,所以恢复起来也很快。至于那一众天卫,勿殇三人意不在杀,大多也只受伤颇重,于性命却无甚大碍,由此亦可见八禁实力,果然非同一般。
时应楚易,秋昔冷紫是为临天八禁。但现如今,世人所熟知的八禁,实际却只剩下七殿,昔殿早已名存实亡,不复当年辉煌。这次驾云舟而来的人便是除却楚殿和易殿的剩下五殿之人,他们同样是住在了海西阁里。而临天一脉,仍未来此。
易宇和楚亦此刻都在这一方昏暗的大殿中,一个在首,一个在尾,此时两人脸上的气色已是好了许多。他们坐在这里一直都没开口说话,昏暗的殿堂愈显沉闷。
脚步声响起,两人闻声缓缓地抬起头了来。随后有五个人进入了大殿里,正是剩下的五位八禁首脑。其中四个与易宇差不多是一样大的年纪,便是穿着打扮也有些相似,只有一人很是年轻,名唤秋叶,年纪虽轻,却已是秋殿之主。大概是因为出云楼之事,进来之时,众人看起来都有些阴沉。
易宇看着他们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着急开口。
“楚亦,伤势如何?”说话的人是此间最为年长的时修,在看向楚亦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是多出了一抹亲切来。
后者回过神来,有些木然地抬起头来看了时修一眼,才低声应道:
“叔叔不必担心,气息紊乱而已,没什么大碍。”说完又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后者无奈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秋叶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楚亦的肩膀,和他打起了招呼,少年轻点了下头,勉勉强强地笑了笑,却还是没说话。
这时候易宇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几下桌子终于是开口道:
“临天一脉对天封最是敏感,神阁里的人为何还不前来主持大局?”
“尚还不需要临天出手。”说话的人不再是时修,而是坐在时修身旁的应澜,后者没了前者的那股温和亲切,一张脸总也很是冰冷。
“不需要吗?”易宇呵呵笑了一声,满脸都是嘲讽。
“他们自会有应对之法,我等最好不要妄加揣测。”
“呵呵,所谓的应对之法不就是把我们当做炮灰而已吗?”易宇的脸上多了一抹抹冷冷地笑容。
应澜又要开口却被紫殿的紫皓挥手打断了,两人的脾气向来有些不对付,他还真怕他们会吵起来,只见他偏头看向了易宇摇了摇头道:
“他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微,我等未必就不能对付。”
易宇低声笑了笑看向他问道:
“你为何会以为他势单力微?”
“若非如此,又怎会甘愿躲藏至今?”
“谁知道呢?临天无法揣度,天封不也一样?”
此间众人包括楚亦在内都抬起头来看向了易宇,眼神莫名,各有所思,不安似在蔓延。可只过了几个呼,呵呵的笑声却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