豚祛毒的步骤非常繁琐，他从未听说过有人一次就成功的，就连他师傅当年，也是练习了四五遍的。

    可明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第二日是个阴雨天，一出门就能看到黑压压的阴云压抑地在头顶翻涌，这天气，真是让傅子墨更郁闷了。

    在师娘殷切的目光中，傅子墨一步一步走进了厨房，每走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一步，这种行走在刀尖上的感觉，真是让他烦透了！他甚至都想一会进到厨房里直接用刀插死自己算了。可一想到师娘还在外面等自己，那就总还要试一试的，为了师娘的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他都要去试一试。

    等了一会，就有一个黑衣服的人端着一盘河豚肉走了过来。

    傅子墨颤抖着双手慢慢接过了那盘鱼肉，正要放在砧板上时，那黑衣人突然凑过来对傅子墨说了一句话，“我是云澈的外甥，她让我来给你送肉，这是她自己的肉，她说，对不起。”

    傅子墨的手微微一颤，差点把手里的盘子给掉了，那盘子里的东西仿佛重千金。端着盘子的指骨被他捏的发白，一双手抖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云澈的外甥又开口道，“这河豚肉里没毒，她知道你会试吃，怕你祛毒祛的不干净，特地自己给祛了！”

    傅子墨看向这个表情坚毅的少年，想要开口说话，奈何嘴唇有些颤抖，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知道么，我是昨天突然成年的。她就在我面前，把身体里带着毒的那一块肉一点一点挖了出来，而后又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割下了自己的肉，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落泪！但是我小姨她，从头到尾未曾落过一滴泪！她说她不伤心，为了你能做些什么，她很开心！”

    傅子墨终究是端不住那盘肉了，咣当一声一盘子肉就落在了他手底下的桌子上，盘子没翻，一块肉也没掉下去，但是那血淋淋的一块块肉实在是刺眼的很！每一块肉旁边那整齐的刀口，都让傅子墨心神一颤，那一刀一刀，可都是割在她身上的啊！

    少年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的鱼骨，交到了傅子墨的手上，“这是她让我给你的！”

    傅子墨没敢接，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少年一眼，他觉得那少年的目光，有些灼人！

    “她说过不让我恨你，可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少年扔下了那块鱼骨，转头就走了。

    傅子墨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许久许久，才渐渐把那块鱼骨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傅子墨端着那盘点天豚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做成的这道菜了。手里的盘子重的要命，他仿佛看见了当初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就坐在这个盘子上对着他笑，他也跟着笑。

    后来试吃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坟头被鬼追的那一次，那还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第一次想要拼了命地去保护一个人。

    接着他就一口鲜血喷在了大殿之上！

    “后来我找到傅子墨的时候，他就已经疯了，神智不全，人畜不分，连说话都不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沉睡的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要是我能早点醒过来就好了！”

    无常不知何时坐在了地上，手边还放着一盘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云澈讲故事。蹲在他身后的闻玉时不时地伸手偷一把瓜子。

    “你说你把肉割给傅子墨之后就陷入沉睡中了？”

    “嗯，那日在大殿之上，我用自己仅剩下的一身鱼骨绕着大殿跑了一圈，仓促地布下了一个上古秘术的法阵——骨生花。书上记载着这个法阵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只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至少五年。于是在那朝堂之上画完了法阵之后，我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云澈讲故事的时候傅子墨就乖乖地缩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