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府bj倒车重新出发,经通州c过怀柔c密云,xl县就是紫塞府境内了,再路过紫塞县一站,就到达了紫塞车站。说起来轻松,实则当时仅有的慢速火车必须磨蹭接近十一个小时。王儒每次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苦熬。而且他知道,绝大多数同车旅客一样都是如此;只有少数精力旺盛的或者睡一觉后恢复了精神的,会凑一起玩玩扑克。
王儒昏昏沉沉间,自己胡乱沉浸于自己心事中;回家能够上班自己挣钱,处境应该会好得多了。然而还有太多纷繁复杂的事情,他依旧难以索解,内心还是难以安宁。王儒三年十二次往返,除了第一次,就仅仅在八八年夏天,在省府倒车,在庞大的候车大厅里,遇到过一次同班同学;是高个子c面色白净红润的伍卫东,上高中三年里,俩人都没有怎么说过话;那次倒聊了好久,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别人都认为他孤僻,实际他是典型的自闭症,有没有人知道。
坐了整整一夜火车,凌晨黎明之际赶回了紫塞。凌晨四时公交车也不可能有,出租车那时更加没有;王儒只能忍着饥饿和疲乏,继续自己的“十一路”,从火车站,绕新华路c南营子大街,往家里步行。千辛万苦赶回,傻眼了。居然忘记了,家里人去信说迁回了新居民楼;可是具体是几号楼c几单元c几号,忘了个干净。无奈,只得拖着沉重的双腿,再去打扰老姑,去问清楚自己家门。等到费尽周折回到家,王儒一头栽倒床上,就昏睡过去了。
回来的王儒,确实已经被家人另眼看待了,毕竟是老王家唯一的“大学生”。那年头,大学生可是很稀缺的,即使只是大专,也不是普通货色了。关键是,人家已经是“吃皇粮”的“官人”了,哥哥c弟弟这样看就差一点儿。其他叔伯弟兄里面,也没有;三年前,实在是已经争光过一把了。那年代,中专都由省统一分配工作,属于正式编制;在后来二三十年的下一代学子们看来,截然两重天地嘛!父亲他们议论,到底要去哪里上班,王儒也不上心。
等了半个多月,sq区教育局人事股的俩中年女干事,才告诉他,八月中旬去听候通知吧。好在,已经提前告诉他,sq区只有一所初中,余下所有小学包括实验小学,可以随意挑选吧,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王儒那时依然很糊涂,他不知道这个承诺,在后来得值“多少钱”;他只是执着地打听那所初中。人家其实已经暗示他,尽量不要选那所名为马架子中学的初中;甚至于都要明说了。然而,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心一意要当初中老师。
回到家里,被家里人问明了情况。父母亲和哥哥弟弟的意思,都是希望他选个离家最近的学校,比如虹桥小学或丽正门小学什么的最好。然而,王儒不愧是金牛座,根本油盐不进;家人怎么说,那里非常远,他也不听。父亲只好问,那你会骑自行车了吗?王儒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过去同学们就曾撺掇他学自行车,他懒得尝试,如今推不过去了。
二十一岁才开始学习骑自行车,而且是因为上班路远不得不学;王儒也算创了一个没有人设立的记录了。一个月时间里,王儒还是总想等几天。他抽空去找了一个同学好几次,最后一天晚上,总算找到了。他还有闲心,想组织几个人打桥牌。同学叫章忠阳,与他欢欢乐乐地三吹六绍一晚上。等他困了辞别出来,才意识到,人家根本没回答,到底是不是跟他打桥牌。顿时火往上撞;再迟钝也明白了,人家最起码没有很愿意的意思;好吧,只能另找他人了。
王儒倒不至于怎样,只是有些不舒服,最起码短期不愿意再理会对方了。主要在于,对方并没有说,他对打桥牌没有丝毫兴趣,反而对在大学时期打桥牌的许多有趣事情津津乐道;那么,很显然,就是没有看得起他王儒了,还能有第二个解释吗?好在,王儒年幼的十几年对于这等轻视早已习惯。最后,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