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多说了一句话舌头保不住。
龚珏和郑建国看了看,倒也没有继续难为他们,一张单子拉了几十个品种,只写名目不说数目,说明照单子上有的凑齐为止。到这一会儿,两个人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龚珏不住地点头,暗自庆幸,自己这条小命总是保完整了。
天已近黄昏,龚珏办了出院手续,拉上大家一起去吃饭。十来天以来,大起大落生生死死,龚珏没吃过一顿舒心饭。现在虽然还不能说霉运散尽,至少有了转机,登时胃口大开,又恢复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劲头。周梦然不喜欢看他这副德性,不过算来总是自己连累了他,又不能明说,心里多有歉意,就佯装不见。
龚珏和郑建国又把料单反复核实了一下,分配了赊欠任务。郑建国苦笑着说,未来这两年有目标了,欠账都要还两一年。
吃过饭把龚珏和渺渺送了,郑建国也没征求意见直接把车开到了酒吧。
周梦然说,今天我请你。
郑建国笑了笑,问道,这事是你去找娥姐办的吗?
周梦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郑建国的眼睛又看向那张桌子。看了半天后,突然说道,我今天一整天心都是凉的。
周梦然以为他还是在为六十万生气,就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钱已经输了,如果大家还做朋友,以后想想怎么管住他吧。
周梦然也想通了,虽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但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不是他们这么放荡不羁,也不至于让钱贵整成这副模样。
郑建国摇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事。我对钱一向看得很开,何况已经出去的钱,就算撞破头它也不会自己再回来。我心凉,是因为作为兄弟,朋友,龚珏不应该骗我们。
周梦然疑惑地看着郑建国。
郑建国说,龚珏的自杀是做出来给我们看的。
周梦然大惊,然后说,怎么可能呢?人都差点死了,哪有这样做样子的。
郑建国说,他这是弄巧成拙,差点丢了小命。抿了一口酒,郑建国继续说道,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他的手机一直在我手里。开始的时候比较混乱,就没留意。他手机没电,直到那天晚上才有时间给他充电。
周梦然举杯酒看着郑建国。灯影里,郑建国一张脸棱角分明,一双大眼像星星一样深邃。
郑建国说,今天早上七点钟,他的手机响了闹铃。要知道,小梦,他是从来不调闹铃的。那他为什么这时候却定闹钟呢?答案只有一个,他想让闹钟叫醒渺渺。
周梦然似乎有点明白了。
郑建国说,正常的解释应该是,他在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吃了安眠药,然后定了闹铃。他晕晕乎乎的也就没看清手机有没有电。结果,阴错阳差,手机突然没电让闹铃没响,他差点断送了小命。
周梦然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呢?
郑建国叹了口气,说道,让我们帮他擦屁股呗。这不是,你帮他擦了一把?
周梦然苦笑着说,可惜,没擦干净,最终还是得自己擦。
两人对视一笑,慢慢听音乐,慢慢品酒。
让周梦然又一次逃出虎口的那个电话是第一监狱的一个干部打来的,跟他通报说,明天下午可以接赵四虎出狱。
钱贵马上叫菲尔进来安排接人事项,也顺便安排了一下周梦然和龚珏他们的事。
菲尔不解地问,老板,眼看他们就死定了,你怎么又网开一面?
钱贵说道,我要的是利益,又不是胳膊腿,更不是死人。要威服,他们知道怕了,我们得利益,还有什么比这结果更好吗?
菲尔又问,那你怎么没做她?
钱贵狐疑地问道,怎么,你监视我?
菲尔陪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