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晨雾未散将散之际。
前夜赵安国等人宿夜的木屋中,当户伯牙眉头拧成团,不耐烦轻轻挥手,两名匈奴骑士将他面前的被俘盗匪拖出去,很快一声哀嚎发出,又戛然而止。
“当户,现在怎么办?”
百骑长同样脸色阴郁:“如果他们现在启程,大约后天就会跟月狐千骑长所部相遇。我听说,黄石部的祁连别正向月狐学习驾驭战车的技巧。”
祁连别,是右贤王c休屠王祁连屈的弟弟,黄石部是羌氐糅合形成的混合部落,迁移到河西后向老右贤王祁连遂请求依附,祁连遂就选了个儿子去做黄石部的王。
伯牙点着头:“月狐是右大将的心腹爪牙,这两年来右大将在王庭闲居,地位不稳远不如当初那样尊荣,估计心中不满单于前后不一的态度。右贤王继位以来威望不足,也处处受王庭压制。这种时候,祁连屈不方便与他的叔父祁连平联系,所以他的弟弟祁连别与月狐之间的走动也就开始频繁起来。”
“祁连别与月狐的事情,是主人该考虑的。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要确定那位左谷蠡王的儿子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们不清楚那个卑贱的奴隶商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伯牙语气缓缓,思索衡量着,片刻语气一沉:“让所有十骑长再后撤十几里,不要让他们发现。所有出逃的盗匪,必须捕杀,我还需要更多的俘虏,让他们留一些活口。”
“当户,按照月狐迁移路线,今天午后,月狐的哨骑就会与我们的人相遇。”
百骑长观察伯牙的神色后,继续说:“这才是目前最紧迫的事情,他们今天继续向西,那么正午时就会与月狐的哨骑相遇。而我们不可能,也很难在月狐哨骑的视线内完成主人吩咐的命令。”
伯牙稍稍沉默,再三重申:“我已派人向主人汇报,正午前会有命令传来。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拖住他们,如果他们今天要向西出发,你必须拖延他们的脚步,直到主人的命令传来!”
很快,最新的消息和被俘的一批盗匪一起传来,得知赵安国一行人拒绝盗匪投降,在为奴隶商人图丁准备葬礼时,伯牙c百骑长齐齐松了一口气。
新营地,图丁的两名战奴白肯c艾尔正清洗图丁的身躯,其他奴隶则解除武装,为他们原来的主人图丁搭建松木柴堆。
杨嗣来回检查着两口铁刀,都不符合他的胃口,兴趣乏乏活力不足:“张君,昨夜缴获铁刀十四口,铜刀二十二口,铜剑一口。明明这些武器是杨某缴获的,那碧眼小儿一把揽过,只给了我等铜刀十二,铁刀两口,器量狭隘不近人情。”
他撇着嘴,很不喜欢西域风格或匈奴人打造的铜刀,他用不惯这种头细柄重又弯曲的铁刀c铜刀。还是长直c头重利于劈砍c刺击的直剑c直刀符合他的审美c手感。
张任则捡起一口铁刀,脸贴近眯眼细细观察刀身铁花纹,语气悠闲:“西域产好铁,却无铸剑名匠。幸耶?不幸耶?”
“张君,昨夜古西提口出狂言,极为不逊。”
杨嗣斜眼瞥视远处的古西提背影,神色厌恶:“究其原因,我以为是这主仆二人累计收揽健奴三十余人,不在我等之下。故,碧眼儿战后以劳累为由,拒绝与张公见面;而这恶奴,当众要挟张公,殊为无礼。无碧眼儿授意,恶奴焉有此胆?”
张任不语,杨嗣语气忿忿继续说着:“无有我等相随,这主仆二人怎可能慑服这三十余名健奴?昨夜倒好,那恶奴一席话语,无视我等之力,皆推说是祁连家族之力。偏袒c打压我等之心昭然无遮,张君啊,我等不可不防。”
闻言,张任轻叹一口气:“杨君忧虑十分有理,然而今我等寄人篱下,本就不该强项。张公c赵君那里亦有此类顾虑,只是事有公私c轻重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