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排好了吗？”邱玉关心地问。

    “娘，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妥当了，再说还有舅舅在呢，没事。”方庆珏回道，一边拍了拍身边焦躁不定的马，“那些新军到时候就麻烦娘亲自跑一趟长城了。”

    “这次去汾城路上要多加小心，要是碰到土匪之类的不要硬拼，保命要紧。”

    “哈，我还会怕他们？他们看见了我还不撒腿就跑啊？”方庆珏丝毫没把土匪放在眼里。

    “凡事安全第一。”邱玉叮嘱道，然后又转过身对邱启敬说，“你们两个都太冲动，这次去买马，千万不能出纰漏，凡事能忍则忍。”

    邱启敬嘴上应着明白明白，但估计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专心地弄着他的马鞍。邱玉也是无可奈何，从小看着弟弟长大，他的脾气邱玉自然是一清二楚。

    自上次方庆珏提议去汾城买马之后，邱玉几个人就为这事一直在忙活，最主要的还是银两的问题，按每匹马十两银子来算，那也得八万两银子了，就算看在彼此的男主人当朝为官的份上，至少也得七万两银子才行。好不容易凑齐了八万两白银，方庆珏和邱启敬召集了近两百人的队伍，筹备了三天之后准备出发。虽说这不是方庆珏第一次离开月城，但是邱玉心里仍然不放心，就让邱启敬也跟着去了，路上好有个照应。

    “回去替我跟老爷子打一声招呼，”邱启敬说，然后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说我出去了，这几天不在家，别让他老念叨着我。”

    “知道了，你们去吧。”邱玉答应他。

    稍事整理之后，方庆珏和邱启敬跨上战马，领着几百人的队伍慢悠悠地朝着汾城出发了。随着伙夫皮鞭抽打在牛背上，牛车缓缓地开动，其他车辆和人员跟在后面，保护着这八万两的白银。

    看着众人逐渐消失在城门之外，邱玉收拾了一下心情，叫了一顶轿子，朝着城南驶去。自从嫁入方家，邱玉就很少回去，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去看下老爷子，等生下方庆珏兄弟两人之后，自己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不能出门走动，只能深居简出，所以父女两见面的次数更少了，更何况因为邱启敬婚事的问题，老爷子和儿子两人闹得很僵，谁也不服谁，所以现在邱府也就老爷子一个人打点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邱玉就来到邱府的门口。因为地处偏僻，邱府门口倒也显得僻静，不过打扫得并不勤快，邱府的门板上到处都是灰尘，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也是蒙了一层灰，只有高高悬起的邱府门匾上一层不染，显然仆人偷懒每天只擦了门匾，其他的都敷衍了事，估计是认为老爷子不会出来看吧。

    邱玉扣了扣门环，许久之后大门才打开一条缝，而门缝后面老张的张脸邱玉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自打邱玉记事起，老张就一直替邱府看大门，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似乎无妻无儿，别人也不去深究。看到叩门的是邱玉，老张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脸色，连忙开了大门把邱玉引了进去。

    跟在老张后面，看这邱府四处的景色似乎毫无变化。自打嫁入方府之后，邱玉就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并不留心邱府的变化，如今又重新走在庭院的石板上，邱玉又想起自己曾经的童年，想起和弟弟一起在院子玩耍的时候，还有老爷子跟在后面到处撵着自己跑的日子。可惜这些日子早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斑驳的假山，枯矮的树杈，发绿的池水以及掉漆的围栏，似乎自从自己和弟弟离家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生机，逐渐衰败下来了。

    当邱玉看见老爷子的时候，他正在内院里，舒舒服服躺在摇椅上，左手挥着蒲扇，右手拿着茶壶，时不时地啜几口。老张跑到老爷子跟前，附身在他耳边叨唠了几句，老爷子便摇了摇蒲扇把老张打发走了。

    “回来啦。”老爷子身子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