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农民懂得规避风险。
一股不同寻常的氛围发生在了这个小村子里,失去了丈夫的家庭自然是悲痛欲绝,对于孩子还未成年的家庭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而仅存的几个男人却没有听从路易斯的建议,在海上憋足的精力一股脑地发泄在自家的妻子身上,以至于亲密接触可能导致的瘟疫传染早已视而不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早已不足为奇,航海归来的几个男人在一周内接连病发,出现了瘟疫的症状,与此同时,整个村子一百多户的家庭也或多或少的感染了瘟疫,恐慌在这个村子里漫延,每个人都在战战兢兢地祈祷着死神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终于,残余的人们开始坐不住了,他们认为这是上帝降下的惩罚,惩罚那些不信祂的无信者。他们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出菜刀,几十个人举着火把结成一群,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子边缘处的小屋——路易斯的住所进发,那里有些他们献给上帝的祭品——女巫(itch)。
路易斯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身体烦躁不安地乱动,而嘴里还在喃喃着诸如:“玛丽,不要怪我”“我害了大家,我该下地狱”之类的话。
坐在床沿呆呆着望着他的少女,看着他因为高热而烧昏的脑袋以及时不时的抱头痛哭,祈求原谅的姿态,她的眼眶无声的红了,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留下来。这一周来的经历仿佛让她体验到了人生所有的痛苦加在一起的绝望,眼泪早已经留干了。母亲死了,在心血来潮和父亲去伦敦后就感染了瘟疫,被父亲亲手推下了大海。而仅剩的亲人现在也病发了,但是她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干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加油啊!玛格丽特,你可是魔药课满分的女巫啊!”
少女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道。随即来到房间的一个摆放着瓶瓶罐罐的桌子上,对着记忆中看过的所有书籍检索,却始终找不到相关疾病资料。
“果然,这是一种从未出现的瘟疫,只要给我时间研究就一定能做出解药来。”看着在床上呻吟的父亲,“但是我最缺的就是时间啊!”少女突然又想起同学们的嘲笑,“拉文克劳的书呆子”“看再多的书也没用的泥巴种”,一句句的讥讽就像刀子一样刻在心头上,以往不介意的伤痕,现在才发现有那么深,那么痛彻心扉。
身后的呻吟声渐渐减弱了,随着一声大喊“玛丽!”,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一阵沉默。空气仿佛寂静许久,终于,少女机械性的低下头,任长发盖住面庞,整个头部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啜泣着。明亮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黑袍上,显得有些刺眼。
砰!
小屋的大门被轰然踢来,一群人围成一堆,看着坐在桌前哭泣的少女和躺在床上的尸体,一时间沉默不语。
蓦地,就仿佛约定好了似的,沉默被打破了。“她就是这场瘟疫的罪魁祸首!”人群中有人指着少女大声叫到,说完又指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面还有蜥蜴,蝙蝠之类奇怪的东西。
少女抬起头,望向说话的那个人,是老约克,父亲生前最敬重的人,当然也是村里最令人信服的长者。他是除父母之外第三个人知道她是个女巫的人,毕竟每年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需要有人打掩护。但此时这位老人脸上全是对死亡的恐惧和疯狂,他向人们诉说着女巫如何用这些动物尸体制作出毒药,然后散布瘟疫,甚至她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
很显然,在场的众人都愿意相信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相貌奇丑无比,喜欢喃喃自语,在大锅煮著蜥蜴c蝙蝠c蜘蛛c毒蛇等食材,熬制成浓稠的汤药的女巫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女。
毕竟从十二世纪开始,每年在不列颠各地都会有女巫的传闻,教廷也致力于消灭这些令人恶心的臭虫。
“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