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并不成功的会面,不论对双方谁来说都是这样。
对亚历山大来说,阿方索看似失去冷静的激动根本不足为信,他那好像因为一时失态显得过于关心坤托下落的举动也并没有让他感到多少诚实。
而主教同样并不满意,在他看来亚历山大显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甚至连坤托究竟是怎么死的也语焉不详,更重要的是他每每想到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猜测的那个人,他就觉得这一切和他之前想象的太不一样了。
那应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略显木讷而又老实听话的人,对他来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成为告诉他的大人物只会让他诚惶诚恐,这样一个人才是所有希望他成为的那个人。
但是现在,这个年轻人不但完全和他想象的不同,甚至还让他感到隐约的紧张,因为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而这些事恰恰又是他不愿意让这个人知道的。
坤托临死前都对他说了什么?阿方索心里不住琢磨,他暗自决定尽快派人到圣赛巴隆去打听一下都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他又开始为眼前的事情发起了愁。
怎么对待这个亚历山大,这让阿方索感到很为难,他知道因为在西西里发生的那些事这个年轻人对他显然没什么好感,另外这个年轻人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了控制,这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只是既然已经如此他必须重新考虑该怎么做。
所以当亚历山大告辞离开时,阿方索立刻顺势答应下来,并亲自把他送到了教堂门口,这让很多人见了多少有些好奇,不知道主教大人怎么会这么谦虚的对待这个年轻人,只是当亚历山大队伍离开时,阿方索脸上的阴沉的样子又让旁边的人立刻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在这个大家都正在竞争枢机宝座的时候,迎来送往原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故意回避别人反而会引来多余的猜忌,阿方索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在乎很大方的让别人看到他和亚历山大的来往。
只是当他回到教堂自己的房间后,看着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一个人,他先是略微一楞随即就并不在意的绕过桌子坐到原本属于蒙泰罗的那把舒适的座椅里。
“看来您的心情不是很好啊大人,”克立安用一把小刀轻轻修着指甲“那个贡布雷不太好对付吧。”
“这和你无关。”
阿方索有些恼火的用手肘支着下巴盯着桌上的几张纸,那上面写的一些旁人看不明白的潦草的缩写和数字其实是他准备拿出来贿赂的人名和金币数量,他很清楚在罗马如果没有弗洛林就如同一个人光着身子走在大街上,所以他这次来带上了一大笔用来敲开那一扇扇大门的金币。
只是现在看来这些钱似乎并不够。
“大人,您现在依然可以吩咐我干任何事,我还是您忠实的仆人,”克立安故意用一种谦卑的语气说着,然后走到桌边伸手轻轻扫了扫那几张纸“哎呀呀,您这可是够破费的,也许我能找人帮您点小忙。”
“是呀,找法国人!”阿方索愤怒的低吼一声“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成了法国人的走狗的,而且为了这个你居然还不惜算计你之前的主人,和你比起来坤托真是个好人,我真希望上帝安排你去死而不是坤托!”
克立安脸上原本谦卑的笑容慢慢隐去,他退开两步看着阿方索。
“大人,虽然我已经不再为您服务,而且当初在西西里您甚至根本没有告诉我我的家人已经即将被逮捕,可我还是感激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不过我也请您稍微注意,现在我并不是只代表我自己。”
阿方索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他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只是想到他背后那些人,他又不得不提醒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干什么,不要告诉我法国人还想继续耍我,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