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阁中吃了半夜的酒, 杜再思的心依然紧得像绷紧的弦。
时间委实过得太慢。
细细算过距余慕娴离开此处已将近三个时辰,杜再思眉心一蹙。
颤抖着起身将耳朵贴在墙侧,他期待着房外有人来查探。
“嗒——嗒——”不太明显的脚步声让杜再思屏住了呼吸。
是何人来了?
不敢看门去瞧,杜再思敛袖握紧匕首防身。
“杜先生”
门外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似是余慕娴, 又不似余慕娴。
哆嗦着侧立到门后, 杜再思低声道:“是何人在阁外?”
“是本相。”从阁外拧开暗阁的门,余慕娴浅笑着将杜再思迎到阁外, “真是辛苦杜先生了!”
“余相——”不若余慕娴这般淡然,杜再思热泪盈眶, “您竟是还活着”
“呵”展颜将杜再思安排到堂中, 余慕娴道, “此番害先生担惊受怕, 真是慕娴的罪过”
“余相谦辞了若是无相爷, 杜某怕是已被那宫门前的匪兵斩于马下了”定神想过昨夜的危机, 杜再思惊魂未定,“那帮人,殿下当真已是处置好了”
“该是处置好了吧”抬目望了望奉茶的婢子,余慕娴半真半假道, “既是婢子们没有流散, 那该是处置好了”
“可”起身在院中踱步,杜再思欲言又止。
余慕娴见状,即道:“如何, 杜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嗯其实也无话可说奈何, 再思已记起昨日余府门口那暗箭, 便心神不宁若是那行刺之人从窦府来,完全不必多此一举,打草惊蛇若是那人非窦驰同伙,那这新都内,怕是藏着不少暗含祸心之人此为再思所忧”杜再思停足道,“试想,若是有人借窦驰之乱,暗地削弱殿下掌中之兵待到殿下北征后,再坐收渔利”
“这样”锁眉将杜再思的推论记上心头,余慕娴也生出了几分忧惧。
若幕后之人真如杜再思所推的那般,局势于楚玉姝却是大大的不妙。
这不妙不是源于玉姝这处权势不足,人心不稳
这不妙端端只是那人在暗处,她们在明处。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是新都中真有这样一双眼睛,那她们还真是投鼠忌器。
“那依杜先生所见,何人会坐收渔利?”
悉悉窣窣踩过庭中几片落叶,余慕娴迈到杜再思身侧。
“余相以为呢?”杜再思双目亮的惊人。
“呵”扬唇浮起一丝浅笑,余慕娴一边伸指一边道,“我的意思是这个!”
“嗯”睁眼盯紧余慕娴伸出的四根手指,杜再思跟着,“再思亦是这个意思。”
“既是这般,便没什么好怕的了”覆手思过对策,余慕娴道,“此事杜先生莫要说与他人。”
闻余慕娴授意他莫要将四皇子有异心之事上报,杜再思蹙眉:“殿下也不成?”
他以为,此事该是告与殿下为好。
“不成。”余慕娴摇头,“此事告与殿下,许会扰乱殿下的思绪,并非上策”
“可”杜再思还想言,却见余府管家已行到院中,遂闭嘴立在一处,静候余慕娴。
余慕娴会意,便与管家道:“何事?”
“回相爷!宫中来人邀您去楚宫!”管家躬身道。
余慕娴抬袖:“是要本相独自去,还是邀了众臣?”
“据来人说,圣上召了三品以上的大人”管家抬头望了杜再思一眼,道,“老奴方才已为杜相被好了朝服,不知杜相可愿在府上更衣?”
“多嘴!”佯装不悦,余慕娴与杜再思道,“杜相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