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在一个距离东方家据点不远的地方和常青分了手,独自走向往复重华宫王家的路。
及近重华宫百里处,王复几易处地,将本来面目露出。且夜行日歇,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上两日,王复已到了重华宫山下。
“王府”的赤金招牌依旧,离老远守门的侍卫就瞧见了王复,一时竟然愣住。另一人顺着看过去,一时大诧,“是大小姐?!”
之前那人忙用手捅了捅他,“嘘”
王复缓步过去道:“不必惊惶。开门。”那两人均喏喏点头,旋后王复便又问:“父亲大人何在?”
“家主近日在家中。”
王复点了点头,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在三声扣门后推开了那扇门,只见王青玄在几后,皱眉在思索着什么。
这一下四目相对,一时竟都无言。
“爹。女儿不孝。”王复叹了口气,跪在几前。这一声却不是虚情假意。
世间文字八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只解了这字,便无法对别人的情无动于衷。
王青玄真心疼爱牵挂王复,死过一遭后,王复实在无法对王青玄漠视,也无法继续于从前一般利用他。而这一句听在王青玄耳中却是别有意味,一时心头不免大痛。
王复的头低了低,沉声说道:“女儿在秘境里被两个艰险小人逼迫不过,一时被逼退到了一个死角,脚下一空,便到了栖凤山下,女儿在那里养足了伤,即刻便回来了,一路夜行日歇,今日方才到家。”
“如今我只想先回家,回禀了父亲和大哥,再入秘境,救援同门。”
不知何时,王青玄已经走到了王复身前,“你为何要回来阿!”王复察觉到王青玄在她头上的手有一些颤抖。
这个家主不知活了多少年岁,一颗心在红尘中磨炼的已是千疮百孔。
王复也悠悠叹了口气。
“爹”
忽然敲门声极轻地传入两人耳中,王青玄不免问道:“是谁?”
“老爷,是我。”
王复嚯地从地上起身,亲自去打开了房门。“婉姨不仅耳目通灵,腿脚也快地异于常人。我记得哥哥的别月院,仿佛比婉姨的院子,要近一些呢。”
在王复的直视中,司徒婉叹了口气,“这孩子还不知道珏儿的事?”
不知为何,王复紧张地腿肚子也转了筋。直直地转过去对王青玄道:“我要听。而且要听得明明白白。”
“西南的矿脉出了些事,你哥哥亲自前去,结果矿脉竟塌了,你哥哥也失踪了。”
王复这才瞧见,王青玄的两鬓,已经泛起了霜白。可她仍不免冷笑道:“爹真的不知道矿脉出事,矿脉坍塌是何人所为吗?”
“复儿既然知道,还不快快说来!”司徒婉的声色不见焦急,甚至隐有得意,她自忖做的天衣无缝,自然不怕别人简单的臆想了。
王青玄阖目道:“矿脉坍陷实是意外,复儿,你不要多心”
王复看着王青玄,终于很失望地别过脸。在王家,这个男人就譬如皇帝。而她和王青玄只不过是众多皇子皇女中的一员,生母又早逝,也没有靠山。
“好了。爹。我知道了。”
“婉娘,你若无事,就先安寝。我与复儿尚有话要说。”
司徒婉一脸关切,“如今秘境未开,复儿却回来了,这事儿不免为人知道的。老爷,你要早做打算。”
“知道了。”王青玄不是不耐,只是无可奈何。不得不打断司徒婉。
待司徒婉走后,父女两人站立着四目相对,方才那父慈子孝的情景已全然不见。“复儿,你不该回来的。重华争斗日益,为父在其中甚至不能独善其身,而今,只怕你为人做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