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祥院这边打着机锋,清漪水榭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敝厅里窗户都紧闭着,可透过明亮的琉璃窗仍能看到北边的梅林和波光潾潾的湖面,东敝厅那边由祁珏领着煊哥儿,煜哥儿和贾家两兄弟齐啸围坐一团,祁玑在一旁烹茶。
煊哥儿看着年幼的玑哥儿小心翼翼而略显生疏地分茶选茶,煮梅雪,举止说不上优美却十分的认真,等第一轮茶斟上后,众人端起茶杯品了品,皆出言赞了赞。
煊哥儿接过滚烫的紫砂水壶,“玑哥儿,让我来吧。”
祁玑看着煊哥儿笑道:“煊哥哥是客,怎么好劳烦您呢?”
煊哥儿笑道:“你做为主人已经斟了第一杯全了礼仪,这里我最长,自然该由我来为表弟们烹茶。”
祁玑看向二哥,等祁珏点头之后,才起身让座,“那就劳烦煊哥哥了。”
煊哥儿揉了揉祁玑的头发,坐下,重新换水,分茶,烹茶,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利落。
祁珏在一旁咂咂嘴,“煊哥哥这烹茶水平看着都快和大哥不分上下了。”
煊哥儿笑容渐深,“家父爱茶,这江南的茶也多,前些年跟着父亲练了练,也就是个花架子能看看罢,比不过世子的手艺。”
满京城谁不知祁珩是京城四公子之首,礼乐射御书数样样能拿出手,烹茶技术就是陛下也称赞过的,只不过能得荣王世子烹茶的人极少,所以才更显珍贵。
一旁的贾皓撇撇嘴,“照我说这茶水鲜不鲜,主要还是看茶叶怎么样,只要茶叶好,沸水一泡便成茶,弄这些繁琐功夫没得浪费时间,还不如叫些伎人来唱唱歌儿吹吹曲儿,边听曲边喝茶那才叫美事呢。”
说完还一副无聊至极的模样,转头看向西敝厅,嘀咕道:“也不知道表妹们在那边玩什么?怎地一点声儿都没有?”
煊哥儿倒茶的手一顿,眉头微微蹙了蹙,这位皓表弟与他年岁只差四个月,可到现在还只有个秀才功名在身,连着考了两次都中不了举人,也不知道今年的秋闱能不能中举?
这么些年读事不行,可走马章台的本事却是学了不少,听说八姑父为此没少动家法,却因着贾老太太溺爱的缘故,皓表弟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个几天行为依然放荡如旧。
今日在表弟们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便是过了,据他所知,小姑姑这里虽养了宫伎,可却极少召来见客,特别是家宴,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没见过一次。
装作没听到贾皓最后一句嘀咕,“今儿是亲戚间走动,小姑姑为迎接七姑姑回京特地让兄弟姐妹们聚一聚,啸表弟这么多年没上京,别可与我们生分,皓表弟性子直率说话没个顾忌,啸表弟多多包涵。”
齐啸忙起身拱手道:“煊表哥客气了,我虽与兄弟们不常联系,却常听母亲提起,对各位可是神交已久,今日能与各位表兄弟见面已是感激不已,怎能说包涵,倒是小子笨嘴拙舌,若有个得罪之处才请各位兄弟包涵一二。”
大家都说“客气客气。”
只有皓哥儿冷哼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不屑道:“你们这些人竟学那些子酸儒,一个一个的都被书给读傻了,大家既然是兄弟,自然该痛快饮酒佳肴美人释放男儿天性,喝这寡淡的茶有什么劲儿。”
说着眼珠儿一转,对着祁珏腆着脸笑道:“二公子,今儿世子在前头陪长辈他们,今儿这里便是你做主,不如我们去你院子里用膳,把宫伎召几个出来,风月楼花魁的舞姿我都见过,可这宫里出来的伎人却是没机会见到,不如你今儿让我开开眼界吧。”
平日里聚在一起荣王府世子总是端着架子,他也不敢在世子面前放肆,好不容易今儿没在,说不得今儿便可以得偿所愿了。
祁珏眉头一皱,“那伎人都归母妃管,要叫动她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