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会?”
她笃定地抬头:“我亲眼见过他看沈羲的目光,那绝不会有假!
“何况,就算他不杀燕王,只要沈羲死在燕王手里,沈家还能替燕王卖命吗?!
“倘若沈家能倒向我们,便能让燕王尝尝亲手立起来的这把刀反过来刺向他的滋味,这于我们来说不好吗!”
韩顿有些动摇。
“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办法让燕王相信她会是张盈。”他说道。事实上这就是个假设。
燕王不是傻子,就算他再不喜欢沈羲,可他既然都推了沈若浦入阁,足见起码是看中了沈家的。
如果没有十足证据,他怎么会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而把自己的阵脚给乱了?
“没证据,难道我们不能制造证据吗?”
韩凝站起来:“就凭她沈羲对徐家坟园的在乎,想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来,难道会是件难事吗?”
如果能把燕王父子和沈羲一网打尽该多好。
就算不能,让沈羲死在燕王手里,如此,搅乱了韩家的她丢了性命,萧淮痛失所爱,燕王父子反目成仇,她也达到了报复所有人的目的!
早春的微风刺骨地刮进窗口,使人有些不寒而栗。
韩顿像是才认识她,长久地立在风里没说话。
沈羲是在院子里浇花的时候听到赐婚的事的。
韩史两家人即将面临的局面的确值得期待,不过韩凝迟迟未曾出京,总令她察觉有异。
她知道萧淮这么做是要逼得韩顿将韩凝送走。
因为只要这门婚事没法推脱,那么韩凝绝不便再留下来,然而她又总有种预感,韩凝不会那么轻易认栽。
果然翌日一早许容传来了消息,韩凝到底还是留在韩家,没有打算离去的迹象,以及她也已经重新梳妆露面,恍若没事人一样地恢复了正常生活。
那么她这是要直面与史家的关系?
当然,她与史棣那点事,只要两边当事人不承认,再加上燕王府与梁修夫妇不说,外人尚且不敢说三道四。
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韩家这位二姑娘居然出过这么大的事情。
只要她自己心里扛得住,正常出来走动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她越是如此,就越是令沈羲感到疑惑。
她留在京师不走,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有大把好儿郎任她挑选了。
那她究竟留下来干什么呢?
她猜不到具体情况。
但可以肯定的是,受过这样刺激之后的她,还能够若无其事地出来走动,必定不会安着什么好心!
想到这里,她忽然道:“去传话给三姑娘,让她把书舍里那两个女师给解雇了,多补给她们几倍工钱。还有,把柳先生请过来。”
她也不知道韩凝会不会把矛头对向她,但从翠湖旁她几次挑衅她来看,至少也是蛮膈应她的。
而她因为有萧淮在,别处几乎无懈可击,但却有个致命软肋,就是她的血统。
之前她尚可留着女师在书舍,如今这些事想来想去,能避免则避免。
柳梦兰很快到来。
“过两日府里就要办宴了,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抿香院别出来。”她说道。
小皇帝给的赏赐早上已经由梁修亲自送到府里,东西不少,金银玉器什么的外加御赐寿联。
梁修没敢多待,吃了半盏茶就在沈若浦不冷不热的招呼下匆匆告辞了。
但是因着小皇帝的御赏,还特地派来这么有来头的传旨官,原本可能不会出现的某些人恐怕也会到场了。
人多眼杂,她得防着柳梦兰被人认出来,而抿香院显然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