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愁绪,抬眼远望无际而又曲折的土坡,心中的愁绪似乎全披在这交叉纵横的山坡上了。
来到山顶,乔晓静停下脚步,半蹲着身子,深深吸了几口凉风,一只手放在眉毛之上遮掩刺目的阳光,一只手来回扇着风,稍做休息。
定睛看去,眼前起伏的群山如同一条条翩翩起舞的裙带,一个个裙摆错落有致地向远方伸延开去,一道道的山沟如同蜿蜒的长龙从山与山之间穿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好有一番神韵的景致”,乔晓静想到这里恬静地笑了。
乔晓静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在山顶上眺望绵延不绝的群山,竟然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自然天成,纯粹真实,淡然静美,不知比喧嚣下的生活美好多少倍!乔晓静感叹到此,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在醉心居时的一个镜头,只是一个镜头,一瞬即逝的镜头,却让她顿时陷入了悔恨和痛苦,她咬着嘴唇摇头,脸上露出了苦笑。
原本乔晓静并不愿回忆过去,特别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可那些令她心碎的过去就像长了脚似的,一不留神它就会冒出来。她想到继父刘麻在她含苞待放的时候,亲手断送了她对未来各种美好的憧憬,让她陷入了灰暗的深渊,从此拒绝阳光射入内心
从那一刻开始,乔晓静幼小的心灵深处有了一块自认为不洁的烙印;命运一次次将她交织在那些连她自己都不能感知,甚至无法掌控的点上,肆意摧残却毫无怜悯。
原本时间可以弥合她的伤口,可以让她变得安静,变得简单,让她心中重燃渴望生活的火焰,让她看到光明,让她感觉自己的价值,让她知道自己活着的作用,让她也知道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去而不返,生命的精彩就是来自于不断追求。然而,每当她满腔热忱,豪迈前行的时候,就是她深处荆棘密布的丛林之中的时候。她环顾四周,看不见前方尽头,又找不到来时之路乔晓静想着:“良家女子,成了穿梭于灯红酒绿之间的玩物,没了羞耻,没了颜面,甚至险些丧失良知。谁能告诉我,我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为什么我会走上了这样的路啊?”
人,都是时光的过客,只不过在时光面前处的位置和姿态不同罢了!
“我是什么样的姿态,小丑一样,注定就是一段让人流着眼泪看完的笑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这些事情仍然清晰如初,为何会不由自主地蹦出来,挥之不去。”乔晓静坐在山顶上,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如同电影镜头一样,一个画面接一个画面演绎着,重复着,过度着,眼前昏黄一片,既感觉有点儿浑身乏力,有感觉有股真气在胸口中乱窜。那些曾经的不快聚集了在一起,此刻浮现在了眼前,令她生厌,但是又不受她控制。
“我都已经成了三十岁的老女人,”乔晓静突然想到,“要是母亲问起我婚事,我该怎么作答呢?该怎么回答哼,算了吧,结婚成家,这可不是我有福享受的事情。”
乔晓静随想到曾闯入她生命的几个男人一一一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继父刘麻,那个有点憨却让她心安的乔双喜,那个卑鄙无耻的严校长,那个善良后倒的王老师,还有那个禽兽不如的铃木少佐
乔晓静啊乔晓静,对你来说,丈夫已成了不可企及的奢侈品,可笑的是你的生命中却并不缺少男人,然而那些曾经游离于你身体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垂涎你的身体乔晓静想到此处,愤怒地“呸”了一声,这声音在山谷中颤抖着。
“这么好的妹妹见不上面/这么长的辫子探不上天/这么好的妹妹见不上面/这么大的锅来下不下两粒米饭/这么旺的火来烧不热个你/三圪瘩的石头两圪瘩砖/什么人呀让我这心烦乱”不远处传来了老乡那悠扬的歌声,在风中显得一点儿不悲伤,倒很是温馨。
这歌声打断了乔晓静胡思乱想,她情不自禁朝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