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婚纱洁白。
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是陆虞城和安茜。
她在被批斗的时候,他们在进行着婚礼,隆重,奢华,广而告之。
遥想当初,她嫁给陆虞城,冷冷清清,凄凄惨惨,近乎透明。
结婚两年,从未在公众视野露过面。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这真是一种讽刺和悲哀。
她已经无力去猜想,这是谁的手笔,谁的手段,谁的阴谋
那些重要吗?
就算寻找到真相,那又如何?她和陆虞城无法再续前缘,她和吴媛再不会是朋友了。
瑟瑟大雪中,霓虹灯光璀璨,周围有欢呼雀跃的大喊“下雪了”“下雪了”。
他们兴奋在惟余莽莽中散步,奔跑。
尹流苏夹杂着这些人之中,淋着雪,毫不起眼。
甚至,她们以为她很开心,她童心未泯的在玩耍。
吴媛跑出来的时候,跌跌撞撞的寻了一圈,哈出去的气与雪花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雪,脸颊痛痛的,麻麻的,终于,在视线一片朦胧中,她看见飒飒而立的尹流苏。
尹流苏像极了一个冰封的雪人,一动不动,任凭黑黑的发顶覆上了白白的一层,肩头,凸出的五官上,尤其是卷翘的睫毛,晶莹闪闪。
一眨眼,雪片不会掉落,因为已经凝结成了霜冻。
只见她的目光牢牢相对着的是陆虞城和安茜的婚纱照,大幅的海报,明明白白的诏告天下,炫耀着他们的幸福。
吴媛不断地流着眼泪,脚步似有千斤般的沉重,但她还是一步步的迈动着,直到萧索的身子来到她的面前,喉头哽噎着,终是只能发出轻轻的抽噎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
因为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单薄的。
尹流苏的脸颊被冻的通红泛紫,面如死灰。
吴媛的心一阵阵的开始抽疼,她接下围巾,颤抖着的双手试图圈在她的脖子上,却从未觉得如此费力,如此难过。
她仍旧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两只手交汇时,她泛红的骨节无力的抓住围巾的末尾两段,一开口,沙哑的声音混合着泪水,无法控制的汹涌:“流苏姐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她抽抽噎噎的哭泣着,可对方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流苏姐,你打我吧,骂我吧,求求你嘤嘤不要不理我”
吴媛不断的嚎啕着,她抓着尹流苏冷冻的手,一下一下的往自己的脸上,身上打来。
尹流苏的手臂僵硬的似铜皮铁骨,毫无知觉。
目光空空荡荡的,没有焦点。
无论她打的累了,痛了,还是在说些什么,无法激起一点的波澜。
吴媛嘶哑的道:“流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明知道现在是你最脆弱的时候,我不该那样对你,陆渣男抛弃了你,我是你唯一的好朋友,我不该背叛你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
她抽吸了一口气,满脸的液体蜿蜒放肆的流动,她声声似干枯脆裂的朽木:“我没办法他们用我爸妈的性命来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他们会把我爸妈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下来对不起我明明那样痛恨陆虞城找各种理由背叛你们的婚姻,背叛你们的爱情,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以同样的方式对你”
“流苏姐,你不要原谅我,我是罪人只求你跟我回去吧,那么大的雪,你会生病的,无论如何不要虐待你自己,好不好?”
吴媛忽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远远的,苍茫大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