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历二十一年九月,长安城内战鼓声和号角声响起,整个长安城是一个白幔的世界,到处可以看到白色的布幔飞扬,随处可以听见人们的哭嚎声。未央宫前一面巨大的红旗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特别显眼,从未央宫太极殿到朱雀门再到南郭篱门站立着两排白盔白甲的军队,在这些军队的后面全是长安城内的百姓。
此刻的长安城万人空巷全部都集中在了朱雀大街的两侧,他们的目光向未央宫望去,等待着百年来最伟大的战士最后一次巡视这条大街。
战鼓声急促响起,号角声变得悠扬,一群数量三百,身穿明光铠的步兵从未央宫内走出来。在这群步兵的身后是一辆素白的龙辇缓缓驶出,向朱雀大街过来。
在龙辇的后面是三百骑兵,再后面是何越的妻子子女c儿孙和大群的文官武将,他们跟随着龙辇向前走去。
当龙辇进入人们的视线,哭声和眼泪是送行的最后礼物。等到队伍过去之后,人们接上前面的队伍朝前行进。
孙毅是早已经退休的官员,在长安城内安度晚年,今天八十高龄的孙毅在儿女的搀扶下来给自己的皇帝送行,当龙辇过来时,他推开儿子的手,颤悠悠地在人群之中跪了下来。
孙毅的儿子忙低声地道:“爹,现在已经不行这一套了,快起来吧,会让人笑话的。”
孙毅向身边的儿子问道:“知道为什么现在不行这一套了吗?这是因为皇帝陛下的要求的。我跟随陛下从嘉兴到南康,又从南康到湘州,然后到长安。虽然他贵为君王,却不让人下跪。他曾说为人应当上跪苍天,下跪父母,可以跪祖宗跪师长跪英雄跪烈士跪所有令你感动的人,不应该跪权力。我给他下跪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因为他是个英雄。”
龙辇经过孙毅跟前,孙毅垂泪喃喃地道:“陛下,老臣给你送行来了。”
和孙毅一样王立虚也跪在人群之中,虽然他也是一个官员也是一位老人,但是他地理由跟孙毅不一样。他是一名退役的军人,当他的孙子向他询问为什么而跪的时候。
王立虚只是说了一句:“陛下曾在万军之中救过我,生前他不让我跪,现在我总可以给他下跪了。”
就在王立虚不远地地方,卢大伟同样也跪在人群中,放声大哭。卢大伟的同伴有些诧异地向卢大伟问道:“老卢,你怎么跪下来了?我记得你以前都在数落陛下的不是,今天是怎么了?”
卢大伟跟边上的很多人不同,卢大伟不是汉人,而是一个鲜卑人,他的父母都是鲜卑人,所以对何越的冤仇是可以想像的。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这样地人居然也来送行而且还在人群中跪了下来。
“是,我平时是说过很多陛下的不是,我的爷爷那时是拓拔魏地将领,被陛下手下杀死。我的父亲逃到辽东,之后被陛下俘虏死在迁移之中,我自己也参军过,在北方修过十年的城池。说起来我跟他有血海深仇,但是约定的十年修城结束后我又从北方回来了,还分到了田地,他虽然是我的三代仇人,可是他没有赶尽杀绝,他让我活下来了。我是中国人,他是中国的皇帝,我在北方修城十年,他却为中国征战了一辈子。”
龙辇继续行进着,后面跟着送行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十几万人向朱雀门靠近,再回头看城外更多的送行百姓,李荡心里十分紧张,生怕出一丁点的意外。今天虽然是皇帝出殡地日子,但是他刚好轮值守朱雀门,所以他只能远远看着送行的队伍到达朱雀门,再看着队伍走出朱雀门。
手撑在城垛上,李荡双眼被泪水模糊,突然他放声高歌:“长风似水兮月如牙,万里江山兮胜锦画,胡虏肆虐兮族人死,我辈南渡兮沦落天涯。关中麦熟兮匈奴尝,洛阳旧宫兮胡马踏,北望神州兮旧时家,欲图长安兮迎奉銮驾。百年国耻兮终究雪,长驱燕然兮厉军马,拔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