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自然是一阵忙乱,柳园主人更是大排筵席,招待众人,累得我们约好的文府之聚被迫腰斩。
只得待吃过午饭以后才偷偷溜将出来,只留下昭容等女应付沈先生的询问。我很清楚,沈先生看了我四人的画以后定然心中奇怪,我所画的那油画也就罢了,还有借口搪塞,周文祝三人的画却是万难搪塞过去。
雇了四乘小轿,匆匆赶到文府,到后院厢房中坐定,摒退了仆从之人,周文祝三人都向我望来。
深吸了一口气,我先将自己作画时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向周文斌使了个眼色。他自然心领神会,便接着将自己作画时所发生的事也说了一遍。
待到祝枝山也说了一遍后,大同小异的“故事”已经说了四遍。
房内我等顿时静将下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中都是惊疑不定,只是盘绕着一个念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国古来向有鬼神之说,但到了现代破除迷信后,相信这些的人便少了许多。
之前我也不相信什么鬼神,直到我莫名其妙的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年代以后,“鬼神”一词才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也是人之常情,当人无法解释一些奇怪的事的时候,总爱将这些归咎于“鬼神”,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可是今日之事
我心中越想越是迷糊,忖道:“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不成?”
抬头向三人望去,只见三人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心中所想之事也是如此。
忍不住干咳一声,道:“沈先生看了我们今日所作的画以后定会问起,我们该怎么回答?”
“这”文徵明显然没有想到这些,顿时无语。
反是周文斌道:“也许沈先生能释我等心头疑惑也说不定,不若我等现在便向沈先生询问此事。”
人在无助之时,总会过分的依赖其他人,周文斌也是如此。
这刻在他看来,沈先生就是救命的稻草。只因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玄奇了,以他一向的大胆,心中也是敬畏莫明,只希望能从沈先生那里得到“这很正常,乃是作画必经的阶段。”这样的答案。
叹了口气,我道:“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咱们这便到沈先生居处等待,想来沈先生也该回去了。柳园之中人多口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周文祝三人缓缓点头,今日若不解决了这事,只怕明日的桥牌比试谁都没有兴趣,不用比也输了。
当下文徵明便着仆人又雇了四乘小轿,我四人从后门出府,上轿往沈先生居处而去。
其时天才过午,街上到处都是行人,莫不在谈论今日的比试之事。
我虽然坐在轿内,但也能清晰的听到众人的谈论之声。
听众人谈论,仿佛都是亲历一般,一个个说得绘声绘色,却都与事实不符。都是在说江南四大才子如何大发神威,使出看家绝技,四幅画成之时,天地更是为之变色,端地是鬼斧神工。
而那四个西洋番使,则被描绘得不堪一击,在看到我们的画以后立即跪地认输,连称佩服。
却只把我听得心中好笑。别的先且不说,单是天地为之变色这一说就经不起推敲。今日一整天都是天色大好,似乎不曾变过天,不知那“天地为之变色”所指为何呢?
不过这种以讹传讹的事本就不用去深究,而且此刻姑苏城内人心整齐,即便我去和他们说个明白当时的过程,只怕也不会有先前胡说的那人更能吸引听众,不说也罢。
胡思乱想间,轿子出得城来,直向沈先生的草庐而去。我的心思又逐渐从行人的谈论处转移到今天这奇怪的事上来了。
又行一阵,轿子停将下来,看来是到了。
掀帘下轿,我刚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