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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了。好半晌才道:“唐相公,您可是咱苏州有名的才子,怎会做这样的事?这这岂不是让他人耻笑咱苏州人么?”

    哈哈一阵大笑,我只觉得这老艄公的说法实在荒谬之极。强忍着眼角就要笑出的泪水,问道:“老丈,唐寅是唐寅,与苏州百姓有何干系?他们便是要嘲笑也只会嘲笑唐某,与他人何干?”

    老艄公怒道:“唐相公,您不要忘记了,您可是咱姑苏的水养大的人,怎能说出这样忘本的话来?”

    我更加奇怪了,问道:“不知老丈何出此言?”

    “唐相公,小老儿虽不曾读过书,但也明些事理,您是咱姑苏的才子,您所做的事都代表着咱苏州,若是行事不检点的话,丢的又何止是您一个人的脸?咱姑苏百姓脸上都无光彩。”老艄公一脸正色的说着。

    只是我听来着实好笑,忖道:“一天之前,我或者还会相信这话,但此刻我又怎会在乎这些?不错!他说的或者确实有些道理,但我唐寅为什么要为这么多人活着?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这样说或许有些自私,但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放弃自我,唐某可做不到。”

    不过这些道理却没必要对眼前的这老艄公讲。

    一来讲了他未必便懂,即使懂了也恐怕会说我离经叛道,还是不出声为妙。

    老艄公见我低头住口不言,只道我已有悔改之意,便道:“唐相公,小老儿的话或者不中听,但老人常人忠言逆耳,小老儿自个估摸着这话也有些道理。您是读书人,自然比小老儿更明白这话,对吧?”

    说罢转身继续撑蒿,不再说话。

    可是我现在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话出自一个艄公的口中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而他又自称不曾读过书,那就更加奇怪了。”

    不禁对这老艄公的身份感到好奇起来。

    反正现下也无事,便偷偷仔细打量那老艄公,指望从他身上看出些破绽来。

    看得一阵,旦觉毫无所获。

    看他举止动作确实是一位常年行舟江上的艄公。不但皮肤黝黑,更重要的是起蒿撑蒿的动作是如此连贯自然,毫无半分勉强,一叶轻舟在他手中直如玩物一般如臂使指,便是想装也装不出来。

    不觉间,日已西沉。

    老艄公抛锚停船,弄了酒菜,邀我进舱坐了。

    举杯为我斟满了酒,老艄公笑道:“唐相公,不知道小老儿先前的话您听了有何感想?”

    微微一笑,我却不忙答话,只因为我已经想到了这老艄公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我看到了老艄公船舱中所挂着的一幅逆水行舟图。

    一眼我便看出来那画是出自沈先生之手,同时也明白了这老艄公为何说话如此有条理,完全不像从没读过书之人。

    当下抱拳笑道:“老丈,您认为如果是家师沈周的话,会怎样看待此事呢?”

    “沈沈周?”老艄公一惊,朝我看来,才从我目不转睛盯着舱内的画直看这点上明白过来。

    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老艄公行到画旁,笑道:“小老儿也太过托大了,唐相公既是沈先生弟子,岂有不认识这画的道理?不错!小老儿确实与沈先生有过数面之缘,蒙先生不弃,将此画增之。”

    “原来是先生故友,唐寅冒昧。”听完老艄公这话,我忙起身抱拳一揖。

    那老艄公哈哈一笑,道:“故友什么的可说不上,小老儿不过是曾与沈先生比较谈得来罢了。”微微一顿,转过话题道:“唐相公,不知您对小老儿之前的话有何看法?”

    我坐下身来,微微一笑,道:“老丈,唐寅不过一介书生,即便小有名声,但古语说得好,虚名不过是身外之物,唐寅以为,笑骂由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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