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性质的才艺会变成了以胜负为目的的比试,更加入了这许多项目,显得臃肿不堪,而表面上的目的竟还是为国家挑选人才?我只得心下苦笑。
旁边陆昭容显然也深有所感,一双美目中尽是迷茫之色,正朝我望来。
与她目光一接,我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忍不住微微一笑。
陆昭容顿时明白过来,仿佛在那一笑中便明白了我的心思,真有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顿时又让我怔在当场。
陆翊显然也从我和陆昭容的表情上看出了些什么,叹道:“虽然不怎么样,但那毕竟是一次机会,如果贤婿能在比试中获得优胜的话,对你进入仕途当有很大的帮助。”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接着道:“还记得我先前的话么?为国,为百姓,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也不算是受什么委屈。”
我默然,好半晌才点头道:“岳父大人说得是,小婿自当于两年后参加这天下才艺总会,一展所长,希望能为国尽一番力吧。”
刚一说完这话,我便觉得吃惊:“这是我说出的话么?简直不像我。”顿时明白,经过一天的相处,潜移默化中,陆翊的人格已经感染了我,因此我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点了点头,陆翊不再说这些,转头指着远处道:“看!那便是菱洲了。”
我和陆昭容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不远处正有一洲心岛。心下默算路程,这岛当在玄武湖中央地带,果然便是菱洲岛。
不多时,船近菱洲,放眼望去,旦觉山峦萦回,风轻水漾,顿时便将先前之事忘了,轻轻拉住了陆昭容的手,与她并肩起身观看。
本欲上洲一游,但这刻天已过午,玄武湖还不曾游得一半,当下只得让那船围着菱洲绕上一圈,走马观花的看了个大概,便又往梁洲岛而去。
待得将樱洲,翠洲也游了一趟,以将到晚饭时分,便即弃舟登岸,复回翰林院之中。
之后几日,便尽在应天府中四处游览,陆翊也似有意无意的为我和陆昭容制造些机会,不但自己推说有事不去,还让那丫鬟也莫跟 去,只把陆昭容燥得满脸飞红,我则心下感激。
说实话,虽然我已和陆蒋二女成婚,但直到前几日,我仍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爱情的成分,只是在那天游玄武湖时,才偶然间感觉到一点。
虽只一点,但却让我回味良久,这几日有心想要重温那感觉,但却迫于陆翊在旁,心有不逮,现下陆翊不但自己推说不去,还让那丫鬟也莫跟来,我自是感激不尽。
这日,我与陆昭容两人往游蒋山寺。
蒋山寺原称开善寺,为南朝梁天监十三年梁武帝萧衍为葬其师宝志和尚所建,明初是改称蒋山寺。
其时江南多富商,便是普通百姓生活也较他处为高,虽说不上富裕,但也可算是过得去了。因此在通往蒋山寺的路上,不乏寻常百姓的身影,并不是只有那些文人墨客,纨绔子弟才往游的。
即到蒋山寺,便不能不往三绝碑了。
那三绝碑本是唐代大画家吴道子重绘的宝志像,由李白作赞,再由颜真卿书写,同刻碑上,世称唐贤三绝碑。
且不论李白作的赞,颜真卿的书法,单是那吴道子的画便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和陆昭容往那一观了。
只是到了三绝碑前,留在那里的,却并非如我和陆昭容所想象的那样,一经打听,才知道真迹早毁于宋末兵燹。现存的残迹不过是在建孝陵时搬迁过来的,哪还能见到?我两人顿时怅然不已。
两眼相对,都感觉到对方的失望之情,忍不住伸手过去握住了陆昭容,轻轻一捏。
陆昭容虽微觉害羞,但却未挣脱出去,只是嗔了我一眼,便由着我握着她手,两人静立碑前,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