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礼。这已经是最寒酸的礼金了,据说那晚上的小姐都是邱光朔找来的,光这一桩事,邱光朔就花了七八千可就是这一千块礼金,也是高劲松找同屋的张迟借的。
幸好球队里象马成这样的人物不多。即便是这样,同屋的张迟也喊吃不消,这队上他有仨熟人,恰恰都在这个月里走马灯一样前后脚地过生日,他送礼就送去五六千。
“我的生日是在腊月里。”每次回来,比高劲松大了四岁的北京籍球员张迟都会满嘴酒气地抱怨上一句。
高劲松只能微笑地看着,对他的糟糕境遇表示理解。
七月二十三日上午,在作为宿舍的四号楼底楼过道里贴出了一张通知,下午的训练临时取消了,改成在宾馆主楼三楼会议室开会。
“要宣布政策了。”拎着球鞋的张迟只瞥了那通知一眼,就很有经验地说道,“估计小组赛的分区名单以及赛程安排也出来。看着吧,挣钱的时候到了。”
事实也的确如张迟所说的那样,当所有球员教练都准时集中到那间宽敞明亮的圆桌会议室里之后,孙峻山在几句平平常常的开场白之后就直奔主题。
倒霉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新时代俱乐部没能避开实力强大的省城明远,不单是没有避开明远,实力同样无法小觑的青岛双喜也在这个小组
这个倒霉透顶的消息报纸上已经刊登了,所以谁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是这一时刻会议室还是出奇地安静,这使得摆放在两个屋角的大空调原本微弱的噪音现在听起来就异常地刺耳。凉爽的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它似乎在慢慢地凝固。这一切都让人们觉得心头堵得慌,而且口干舌燥。
孙峻山咳嗽一声,然后说道:“对我们来说,眼下的形势的确很严峻,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你们不都常说一句话吗?足球是圆的,足球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笑着环顾四周,可没人搭理他,人人都微微低垂着头,目光平静地盯着面前的物事。只有三两个象高劲松这样的年轻球员朝他咧咧嘴,算是回应了他那一点都不可笑的笑话。
孙峻山也没在意众人的冷漠,只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抽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说道:“有鉴于眼下的事情发展和我们预先料想的情况有很大出入,”他说的是在一个赛区竟然出现两支升级热门球队的事,“所以俱乐部也调整了部分奖惩办法。”他又一次环视四周,依然没有什么人理会他。坐在这里的人的都是些在足球场上厮混的老油子,他们才不会理会孙峻山这些废话哩。假如接下来宣布的俱乐部政策不合他们的心意,他们说不定还会当场就和孙峻山拍桌子砸板凳——哼,他们才不怕哩!他们大不了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新时代俱乐部背后的股东们已经在这球队里投入了几百上千万,敢象他们一样摔袖子走人?
“从小组赛第一场比赛开始,俱乐部将执行新的奖励标准:
“胜场奖金由八万提高到二十万;平局奖励八万;负场无奖励;连胜奖金累计,每连胜一场,则奖金增加十万;每多一粒净胜球,奖金四万;每多一个积分,奖金一万。
“晋级决赛,则每人另有奖金三万到五万不等”
原先木着脸的几个带头大哥立刻鼓掌,并且满脸放光地说,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为俱乐部和球队挣一回脸!
倒是广东人陈明灿机警,别人在欢呼雀跃的时候,他还端坐在作为上,冷冷地问道:“孙总,我想问问,这奖金是怎么发放的哩?”
刚刚还兴奋得嗷嗷叫的队员们立刻都把目光转向了孙峻山。是啊,这奖金发放是怎么个章程哩?要是等到所有比赛结束之后再慢慢来算帐,那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别说最后打总结,就是隔上三两场发,那也遭不住啊,万一俱乐部看见势头不对有了赖帐的心思,他们找谁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