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楠筠,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女孩子还在尖叫,纯粹又恐惧,和老人的悲鸣构成凄凉基调,今日外出的白服成了讽刺。
数分钟后,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当肺里最后一口气随着尖叫声泻出,她的身体发软、颤抖,然后瘫痪在地上。
她重重地喘气,脑子昏昏沉沉,眼前的世界单调乏味,渐渐她的意识清晰过来,当她意识到她身旁是谁后,决绝、无力却又坚定地推一直抱着她不放的言阳大声说:“滚呀,你去死呀!”
她的嘴张大,腮帮子抖动无声哭泣,当悲恸沉甸甸时,人是哭不出声的。
言阳怔住,摊开的手是她推开的。
她叫他去死。
他的眸子依旧清澈漂亮,他直视她,她的眼底却再也没有他。
一丝一毫的位置也没有了。
“不是我——”言阳嗓音干涩,贾子佑的死不是他安排的,他只是让人把那个老人接过来,试图让老人成为贾子佑的累赘,离开盛京。
然而他欺凌打扰他们女生的行为是事实,那个喊着狼来了的孩子终有一天失去别人的信任。
“你去死呀,去死呀——”齐楠筠突然提起力气,双拳砸在言阳脸上、身上,浑身的恨意似乎要把他砸死在这里。
送二人来的司机震惊,上前欲拉开二人。
等拉开时,言阳的脸已经花了,血珠冒出来,瓷白的脸,诱人的红,十三岁的少年美艳不可方物。
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流出来,右手捂嘴咳嗽。
左手顶在胸前,那里刚刚被剜了一块心头肉。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盛京佛陀寺,高庙里诵经的席松文突然喷一口血,温热的血在清凉的地板上迅速转凉。
孽啊,终究没躲过,两个孩子终究被伤到了。
当年他调换两人也终究遭到报应,哪怕他多年潜心向佛。
席松文苦笑,脱去一袭袈裟,揩去唇边的血。
…………
第二天,医院里。
一身白的齐楠筠给床上的老人端热水,“阿公,小心烫。”
床上的老人两眼无光,凭着声音方向接过水杯。
他的左眼在哭泣中结束了使命,如今老人双目失明。
“回嘿休息吧。”老人颤巍巍说,接杯子的手瘦到宛若竹竿。
回去休息吧。
齐楠筠不发一言,好一会才说:“我想在这里陪阿公。”
她哪儿也不想去。
齐楠筠坐在床边,轻轻将脸贴在床单上,内心宛若一片死水。
老人没说话,空气静谧,对于这位从来没见过面的亲外甥女,老人还不知道怎么应对,也没有多余感情应付,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在昨晚走了,都怪他,他不该来的。
老泪纵横。
好久,他说:“你去收拾贾子佑的东西,带过来让我看看。”
眼睛看不见了,可他的心还能看。
齐楠筠点头,床单被蹭出微小褶皱,意识到阿公看不见,她轻轻说:“好。”
出病房,爸爸还在打电话,疲倦的眼神是一夜未睡的标志,手指间还夹着烟,明明戒烟好久了。
妈妈身边陪着几位熟悉的阿姨,她们在安慰她。
齐楠筠淡淡扫过,向电梯走去。
妈妈叫住她,“你去哪里?”
“我给阿公拿点东西。”
妈妈不说话了,点点头,怯弱又可怜地缩进阿姨们的怀抱里。
齐楠筠打车回到家里,贾子佑没有锁门的习惯,卧室一推就开,屋子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贾子佑在这大屋子里只住了三个月,留下最多东西便是本和试卷,那么厚,齐楠筠想象不到她是怎么完成的。
抽屉里一个小格,满满一手的废弃笔芯,提示主人耗笔量。
齐楠筠拿起来笔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