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道,“真不是,小弟你可不敢乱猜,我也很是意外呢。”
当天晚上,他们聚在了一起。范鑫生夫妇,邓一川,史晓光。范鑫生说本来要把张力勤也叫一起,但是他昨天搞外调去了。
邓一川说:“你不是对他不感冒么?”
范鑫生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成同事了,得主动改变看法。”
邓一川才知道,范鑫生虽是提拔为副局长,暂时并不在局里接手工作,跟张力勤一道,充实到专案组去。
史晓光是今天活动的发起者,他说老板去省里了,没带他,不然想设个场子都设不了。
“秘书不好当啊,至少人生自由就没有,这点老大肯定比我感受深刻。”
邓一川刚要说什么,史晓光又道:“老大你先别讲,今天既是给范局恭喜,顺带也把我欠下老大的接风酒给补上。同时呢,也是给老大壮行,马上要去新单位了。”
史晓光称邓一川老大,让邓一川很不自在。论资历,他在史晓光面前占不了上风,人家现在更是名副其实的市府第一秘,单是这金字招牌,就不知让多少人羡慕。但史晓光执意这么叫,他也没有办法。
最近的接触,让邓一川觉得,史晓光是一个可以信任并值得交往的哥们。
邓一川以前烦哥们这两字,老觉得这是一种不正经的人生态度,至少不严谨,不对他的路子。不管饭桌上,还是私底下,不少人拉着他的手,将这两个字送给他。但在他心里,真正能称得上哥们的,没几个。
这个时代,有很多东西被人用得泛滥,很多本该视为珍贵的关系,也因这样那样的世俗,变得不堪。
但今天,邓一川似乎被这两个字鼓舞。
在被调查的那些个日子,邓一川也反思过自己,尤其人际关系方面。这种反思是从陈原开始的。
坦率讲,跟着陈原,并没让邓一川的人际关系更广更阔的拓展,相反,邓一川有一种路越走越狭窄,人越交越少的感觉。陈原这方面要求极严,甚至有几分苛刻。老是反对那种没有原则的交往,更反对不分场合地称兄道弟。“俗!”这是陈原最爱挂嘴边的一个字。
陈原这方面的谨慎是出了名的,能真正跟他交心的人,更少。受其影响,做秘书这些年,邓一川这方面也变得格外注意。甚至有段时间,别人骂他“清心寡欲”。当然此欲不是那欲,是说他离大家越来越远。
陈原出事,邓一川思考最多的,是竟然没一个人为之奔走。以前看到某个老板或是领导出事,一下会有许多人出来为之呼吁,为之扫路。要么托关系卖人情,要么拼命地打捞,邓一川还暗笑,有用吗?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个别时候,人真是需要一种力量的。
一个人再清高再正派,都独霸不了这个世界。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是大家凑到一齐,一块儿找热闹的。你冷了别人,不管什么理由,别人回报给你的,照样是冷。
这份冷,他在里面深刻地感受过。
想想,他在里面那长的时间,竟连一个送烟的人都没。寒心啊。
以前总觉得所谓的兄弟,不过一种利益上的称谓,一种俗面上的交情。要么酒肉朋友,要么逢场作戏,大家都在装热情罢了。他懒得为此付出时间,也警惕着不敢付出,生怕付的不好,自己会陷入一个利益场,会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绑架。
邓一川一直想要的是那种能交心,能置入骨髓的真情。现在看来,是他太过分太不懂社会。
他又记起了一位老教授的话,是他出来后专门去拜访时老教授说的。
“陈原这个人,怎么说呢,把自己看得太高,社会不是你一个人清了,大家就都清。更不是你洁身自好了,大家就都跟着你洁身自好。他太曲高和寡,太融不到这个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