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汝父亦擅《欧阳尚书》，未知你学的如何？”，廖扶抚着胡子，一脸温和道。

    “习《欧阳尚书》月余，识得字，能熟读，但多有不解之处，父亲需忙碌农活，不能过于打扰。”，廖心恭敬回应老师的问题。

    “心儿有何疑问，但说无妨。”，廖扶觉得先检验一下廖心目前水平，好因材施教。

    “《尧典》言，舜帝家不和，‘父顽，母嚣，像傲；克谐以孝。’，此乃弟子不解之处。”，廖心求教。

    “心儿，你先前言‘人之初，性本善’，今为何不解？”，廖扶问道，似有引导之意。

    “虽然人性本善，但是七情易蔽真心。现在父亲耳根软，听信谗言，后母毒而毁誉，弟弟恃宠而骄，德慧如舜帝，亦险见杀，如此纵容，我以为并非好事，当先缚其身，使之不得害人，再徐徐教化。所以不解。”，廖心说出自己想法。

    “心儿以为，德由何处来？”，廖扶继续问。

    “由心而来，老师。”，廖心恭敬回答。

    “今缚父母，兄弟之身，心非孝c兄，狡以手段，此非上智，以不德以教德，心非诚，以不诚之举假借以教化之名，此为不信。如此，不孝，不智，不诚，不信之手段，可否让人畏服？”，廖扶反问道。

    “这老师，何为畏服？以老师之识，如何看待此事？”，廖心欲寻求解答。

    “心服言畏，害怕称惧。”，廖扶开始凯凯而谈，“教化之道，上策是想舜帝这样，感化欲教化的人，让其改变，成为真正的好人；中策是引导这个人，辅佐他，在犯错的时候委婉提醒；下策是直接打骂，说他不对的是非。不可取者就是用不德的手段，伪饰行德的做法。不得已之策，是夺路而逃。人都有德，但需明白自己才能，量力而行，而选择不同的做法，才智不足，而学舜帝，只是添加一具父弑子的悲剧而已。”

    说话间，廖扶也明白自己的弟子大致水平，离经辨志尚有不足，过于看情，而容易忘记本心，要打磨的地方还是很多，先教他《韩诗》吧。

    “老师所言，让徒儿恍然大悟。听老师之意，德才是两回事么？”，廖心问道。

    “机灵事变，观察细微，果决刚毅，此为才。中正平和，这是德。德才兼备着，堪称内圣外王。有才无德，其手段必无其不用，过于沉迷情c欲，一时风光，终归死无葬身之地。有德无才者，虽行为或迂腐，但尚可育人，相对公正，符情合礼，可报一时无俞。或可言，德，才之本；才，德之资。”，廖扶解答道，“明正典刑虽可，然礼c典c刑皆为人设，由人所行，无德之人，因其好者，必有相应逾越之处，导致法不公，礼不备。”

    “是。老师所言，弟子比牢记与心。”，廖心认真聆听，默默牢记。

    “汝目前学业，吾以清楚。从明天起，你就开始学《韩诗》吧，孔子言，‘不学诗，何以言？’。心儿，你必须潜心认真学习。知道么？”，廖扶嘱咐道。

    “是，老师。弟子告退。”，廖心行礼，缓缓退出房屋。

    时过一月，廖心三分热的态度再现尘寰，《韩诗》几万字，还是没背熟，眼看着老师考校的日子将近，廖心琢磨了一会儿，想听听母亲的意见，于是拜见老师廖扶，道，“老师，居住老师家中月余，对母亲甚是思念，请老师允许弟子前去探望。”

    廖扶一眼就看出了廖心心理，八层是《韩诗》不过关，不过我要求也不高呀，仅仅是熟读背诵而已，这小子还真跳，廖氏外柔内刚，应该能让这小子收收性子，开来你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就静待成果。于是，笑着道，“心儿孝心甚好，为师准了。”

    “多谢老师。”，廖心暗吐一口气，心里压力其实蛮大了，偷鸡摸狗遇到正主，压力不大是不可能，但是怎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