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大军, 整整三万大军, 回来的不足千人?”周文雍死死的盯着前来汇报的士兵, 眼神震惊中带着些微绝望。
“是, 回来的士兵共计八百三十七人,”汇报的士兵艰难的开口, “王爷,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文雍无力的摊坐在了椅子上,他怔怔的盯着前方,双目无神, 缓缓的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本王好好想想。”
等士兵退下后, 周文雍心底空落落的, 总感觉云里雾里有些不真实,他不断嘀咕着,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没有什么比在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遭受敌方的绝杀来的更打击人的, 与其这样,他宁愿当初决战之际被沈宁一举歼灭, 也不愿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好形势一朝被灭。
只要出了青州境, 他们就能从丽江南上直取汴京,可就在这关键时刻, 他们被堵在了青州境内。
明明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怎么突然就败了呢?他昨天还打算此战结束后犒赏三军, 今天陡然就损失了近三万兵将,朝夕之间便从天堂坠入地狱,虽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可这变化来的也忒快了点,周文雍无论如何也接受不来,他得缓缓。
周文雍想缓缓,可康王却坐不住了,闻听战败的消息,他满身焦躁急的像热锅上乱转的蚂蚁,急匆匆的跑过来找周文雍商量对策。
“不是说形势一片大好吗?早上那个马鉴跃出发之前还说必定会凯旋而归,怎么突然就败了?”
备受打击的周文雍本来还想一个人静一静,现在被康王的大嗓门一吼,整个人顿时变成了一点就着的炮仗。
“问问问,成天就知道问!”周文雍赤红着双眼,满脸狰狞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为何大败?”
“你不知道?”康王周文褚一听这话,气的一跳三丈高,像只被火燎着了屁股的大公鸡,反应比周文雍还夸张,“周文雍!是你游说我造反,是你要当大军的主帅,是你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此战必赢,如今你跟我说你不知道大军惨败的原因?”
是你!是你!是你!周文雍被康王念叨的满脑子都是“是你”二字,他烦躁的对着康王的脸扇了一巴掌,“闭嘴!”
康王没料到周文雍会直接动手,还是使用“扇耳光”这个娘们唧唧且侮辱人的手段,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周文雍这是把他的脸面彻底踩在脚底下了。
康王捂着脸,疼的眼角冒出了一滴眼泪,“周文雍!你他娘的敢扇老子耳光?连父皇都没打过我的脸,我跟你拼了!”
“好啊,来啊,谁怕谁啊?”周文雍一肚子火气,见平日里懦弱无能的窝囊废竟敢问候自己的娘,立马气成了葫芦娃,恨不得当场喷出火来。
二人结盟以后一直都是以哥哥弟弟相称,叫的甚是亲热,而今反目,两个大庆藩王,各自撸起袖子互殴,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十足的市井无赖,全无一丝藩王的尊贵气度,仿佛昔日的兄弟情分都是臆想出来的。
自二人联合造反,周文雍自觉自己思虑缜密,计智卓越,非康王那般混吃等死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废能比的,故而他将军队的调度权利握于自己一人之手。
康王也没和周文雍争夺调度权,调兵遣将太费脑子,他乐意当个甩手掌柜,反正周文雍只是有调度将士的权利,原先康王府府兵所效忠的主人仍然是自己。
康王继续以前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的生活,小日子过的甚是滋润,即便是当初被沈宁打到了青州,周文褚也是想着大不了多带些银钱然后携款而逃,就在其正要逃之夭夭之时,不料他们竟能绝地反击,反败为胜,还一路打到天水城,眼看着就能出了青州境。
难道老天爷也是站在他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