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荻大军在怀余城外七十里处扎下近千座营盘, 旌旗蔽野, 尘土遮天, 与庆军形成对峙之势。
第二天, 白荻重整旗鼓再一次攻打怀余,这一次主帅呼邪律直接略过阵前叫骂, 简截了当下令发起攻击, 明显是打算强攻。
擂鼓震天,旗帜飘扬,怀余城外黑压压的白荻大军有序而迅速的向城墙推进, 面对敌军如巨浪般袭来的滔天攻势,城楼上的庆军稳如磐石严阵以待。
胡珉神色凝重, 面上一片肃然, “白荻昨日诱哄我军主动迎战, 却折了一个主将,今日看来对方知道诱哄之计行不通, 故而打算强行攻打怀余了, 我军军资有限, 兵力不足,不适宜长久对战, 此战定要速战速决。”
众将士均神情严肃, 一同应和道,“属下等必定竭尽全力, 击退白荻, 守卫怀余。”
见敌军已经进入射程, 胡珉立刻下令,“放箭!投石!”
话音刚落,城楼上早已举弓待发的大庆士兵立马射出手中箭矢,不远处的其他庆军两两配合,使用投石器械不断对着敌军投放石头。
攻城的前线士兵头上顶着硕大的挡箭牌,冒着石块箭矢,带着攻城器械,极速向前冲锋,石块箭矢似雨点般落下,不少白荻士兵立马死在箭术石块之下,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前赴后继悍然赴死。
没有呐喊,没有叫嚣,只有沉默前进的步伐与盔甲摩擦的声音,死亡,流血,在这个战场上不值一提,无形之中一股肃杀之意笼罩在整个城墙之外。
胡珉与麾下将士脸色越发难看,白荻兵力强盛,士兵个个勇猛凶悍,此刻不畏生死只顾冲锋陷阵,可见其攻陷怀余的决心不可动摇。
“此战,必是一场惨烈之战。”胡珉视线在身边的将士身上一扫而过,“然而,为了大庆,为了身后护卫的百姓,我们输不起,败不起,必须誓死守住怀余。”
这一战是最关键的一战,白荻大军若是攻下怀余,便是一连拿下两座城池,相邻的荟城守军根本抵挡不住士气大振的白荻大军,必定会失守,且白荻占据函裕关这个雄关要塞,完全可以通过函裕关源源不断的运输粮草兵器,亦可以增加援兵,稳扎稳打拿下更多的城池。
一旦拿下十城,便可以自立一国,成为国中之国,大庆亦是名存实亡,若是被白荻攻入大庆腹地,便可取道丽江,直接南上攻入汴京,到了那时王廷覆灭,大庆易主,国将不国,百姓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此种后果他们承担不起,所以此战绝不能败。
众将士皆言,“属下誓与怀余共存亡。”
呼邪律一边命令士兵带着冲城器械攻城,一面又令其他士兵推出十多丈高的楼车靠近城墙,楼车上的士兵居高临下,对着城中放箭和发射石块,转瞬间,城墙上的庆军死了一大片,候补士兵眼疾手快将袍泽的遗体移开,拿起武器替补死去士兵的位置。
尽管庆军殊死抵抗,在盾牌的掩护和强弩手的配合下,白荻士兵仍旧靠近了城墙,他们推着冲城车狠狠撞击怀余的城门,城门后面数十个庆军堵在门口,死死的抵着城门阻拦敌军的进攻。
见箭矢已经射不到冲击城门的士兵,胡珉下令往城楼下浇热油,滚滚热油从天而降,白荻士兵被烫的出声哀嚎,停止了撞击城门,然而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很久,其他白荻士兵立马冲了过来替换掉受伤的士兵,撞击城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为了防止再次被热油烫伤,白荻攻城的士兵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人负责推着冲城车不间断的撞击城门,另一部分则举着盾牌负责掩护,这方法果然奏效,热油浇下,绝大部分都被盾牌挡住了,唯有零星几点热油溅到了身上,而这种小伤并不影响攻城的步伐。
“咚!咚!咚!”
撞击声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