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仁堂是临平府数一数二的医馆, 大夫医术精湛, 药材价格公道, 其名声在外, 有口皆碑。
陶真见苏锦楼负伤,首先想到的医馆就是同仁堂, 苏锦楼后背的伤口不断渗血, 不一会儿就浸湿了衣衫,陶真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苏锦楼这个受伤的当事人倒不像陶真这般着急,“贤弟莫慌, 后背伤口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并未伤及内里, 我平日里多有锻炼, 身体比之普通读书人都要强壮, 你不用太过担心。”
陶真急的连声催促赶车的马夫,见苏锦楼额头直冒冷汗还分心安慰自己, 心里更加愧疚了。
“苏兄你就别安慰我了, 那鞭子抽在血肉上一下子就皮开肉绽, 焉能不碍事?你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木头精铁所铸, 少公子拿着鞭子说抽就抽, 当真是跋扈至极”
苏锦楼见陶真气得公然发表对周弘文怨怼的言论,连忙拽了拽陶真的衣衫, 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贤弟还是注意些言辞, 我们刚刚逃过一劫, 此时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苏锦楼本身并不怕事,但他不愿再让陶真深陷囹圄,那周弘文只因陶真在诗词比试上压过了他的风头,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故意找茬,可见其气量狭隘不能容人。
此次,自己与陶真侥幸过关,那位公子八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即便抽了自己一鞭子暂时解了气,一旦得知陶真在背后非议他,他肯定会借机再次整治陶真。
陶真当然明白苏锦楼话中之意,往日里他也不是冲动易怒的性子,更不会轻易在私下里中伤别人,这次实在是因为周弘文狂妄自大肆意妄为丝毫不将王法放在眼里,又伤害了自己最为要好的挚友,这才一时失态,行那非议他人之事。
“苏兄之言我懂得,只不过我担心那位公子不肯就此罢休,以后苏兄的前程”
苏锦楼扑哧一笑,“陶贤弟,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本来也没打算近几年下场科考,就我这水平,压根过不了三年大比,反倒是陶贤弟,你一旦过了三年大比参加乡试,难保那位少公子不会从中作梗。”
陶真对于苏锦楼科考中榜有迷之自信,“苏兄又在谦虚了,想当年你在府试与院试开考之前也曾说过不会中榜的话,但你次次都榜上有名,你我相交甚厚,实在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
苏锦楼心头一梗,“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天知道他苏锦楼自打生下来就不晓得啥叫谦虚,谦虚也得有谦虚的资本,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在学习上就算他想谦虚也谦虚不起来啊。
陶真一脸你别和我顽笑的表情,“好吧,就当苏兄说的是真话。”
苏锦楼对天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就当”,本来就是实话。
只听陶真又言,“即便苏兄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该对晋亭先生有信心才是,有晋亭先生的指导,苏兄就算不想中榜也得榜上有名吧。”
苏锦楼,“”忘了先生这一茬了,一想到自己落榜的后果,小白那只单身狗的小气嘴脸就浮现在眼前,还有先生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妈呀!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苏锦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扯着后背的鞭伤又一次渗出了斑斑血迹,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陶真满眼焦急,神色担忧,“苏兄的伤口是不是又疼了?同仁堂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
苏锦楼一脸怨念的盯着陶真,陶贤弟,要不是你突然提起中榜不中榜的,我能想起小白那只单身狗嘛?还有先生那副笑面虎的形象,什么风光霁月翩翩君子,和先生一点都不搭嘎,只有真正领略到先生的手段才会明白,传言不可尽信。
同仁堂的大夫很快就将苏锦楼的伤口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