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本来是玩乐的心思,却没想到栽在此道上,看来也是注定没有办法的事情。”
宿晏说:“这倒是有意思了。我那儿子自小就是薄情寡性之人,让他能够上心的女子,竟然还能把殿下也带的神魂颠倒,看来是个手腕高超的姑娘。”
夜行衣竟然无法很好克制住自己不悦的神色,“请老师慎言,江湖朝堂之事,与她是无关的。”
这个弱点的展露是刚好让宿晏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点优势的。男人垂眸敛去深思的神色,再抬头就是一片平静,“殿下请进城吧。”
略一挥手做了信号,随从们就跟了上来,牵马上轿往城主府去。
宿晏已经好几宿没能好好休息了,此刻略有些精力不济,到了城主府门口,大开了正门,“请吧,殿下与这位车中的姑娘就与某同住此地好了。某家中没有女眷,还劳烦殿下自己多多看顾。”
夜行衣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老师不要再称我为殿下了,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跳上车,细心地把白衣的少女抱在怀里出来,让下人把马车带走。
她怎么这样轻?
轻盈得像落雪一样的姑娘香软的身躯就在他的怀里,夜行衣不由得一阵躁动,忍不住想要笑一笑,那种夜大侠的烂漫气质就又回到了身上。
他冲着宿晏一笑:“老师称呼我夜少侠便是。这位就是我的心上人,沉夜姑娘。”
——却看到,眼前的男人近乎失态,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少女。
冷雨霏霏靡靡,正厅廊下飞檐外,雨幕将天地罩入半透明的颜色里,让人的感官都变得模糊不真切起来似的。
这女孩实在是美丽。
她好像天生就适合被裹在孤山上飘渺的浓雾里,叫人看不真切,只能隐约觑见她洁白的衣角。
她是寒冰之中的将开未开的素白的花,是黎明将至时姗姗来迟的梦,是所有烟雨山水中被冲刷去颜色的哀愁。
这样,这样沉沉地睡着。
鸦黑的长发披散着,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点点红晕,浓密卷翘的睫毛投下来,更显得她那样柔弱而秀美,像是所有少年曾梦寐以求的伊人。
沉夜。
她还活着。
多年来宿晏生活在永无止境的自我折磨里,悔恨于自己的愚昧和软弱,日复一日地熬去少年剑客的一身傲骨,变得卑微逢迎,争权夺利,漆黑的皮囊里是散发着恶臭的内里,所有的道德都被燃烧,剩下来的只有复仇的骨头。
他活在仇恨里,恐怕也注定就此死在仇恨里。
直到又见到她。
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画纸,在日复一日的摩挲下恐怕也会变薄褪色,但是她的音容笑貌c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却在他未曾停歇过一刻的想念里被打磨得愈发清晰。
所以他能清晰地辨别出来,她就是他的沉夜。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她仍然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的容貌。
宿晏失态地伸出手一把抢过沉夜抱到怀里,竟然痛哭失声,“沉夜啊c啊啊啊啊啊沉夜”
权倾朝野的时候,驱逐夷族的时候,九死一生的时候,这个已经变成了复仇的恶鬼的男人都未曾有过这样脆弱的神态。
宿晏不管不顾的时候根本没有收敛手上的功夫,刚刚把夜行衣打出去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尽管他是以剑法闻名的,其内力雄厚,用在掌上,也足以让夜行衣伤筋动骨了。
夜行衣抵在廊柱上勉力站住,咳出一口血,“老师?”
他意识到事态有变,立刻把背上的剑反手摘下。府中的护卫此刻都匆匆赶来了,负着伤的夜行衣绝对不可能跟他们硬拼。
本来这应当是一场万无一失的建立在合理的利益交换上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