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让司烈吃得糟心至极,总觉得他自己是多余的。
桌子上剩下四人两两凑成对,详谈甚欢,衬得他夹在中间特别尴尬。
法国厨师又上了一道鹅肝,司烈余光瞥到正对面女孩儿微微勾着头,听到程诺说了什么,唇角绽出一抹轻笑,如冰绡雪肌,五月初阳。
但因为那摸笑容并不是向着男人自己,他只能垂眸,脸上罩上一层沉暮寒光,闷声不吭地拿起刀叉切鹅肝。
把鹅肝放嘴里当某人的肉一样,狠狠地咀嚼,咬碎。
他跟程诺这梁子海了去了,他总会跟他算总账。
女孩在应答程诺的缝隙间,余光也瞥到对座的男人,杏眸在吉光片羽见透露出审视。
她轻轻抬起酒杯,绯红的唇细抿了一口,透过玻璃酒杯看到男人绅士的身影,不禁也微微晃神。
司烈进食的动作规范c礼仪c绅士,挑不出错,像是拿尺子衡量出来的。
他的白衬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细扣,露出里白皙有力的肌肤,唐慕瑶匆匆一瞥,似乎瞥到了隐藏在衬衣下的几道伤痕,一时眉间仅仅簇在一起。
唐慕瑶心情蒙上一层阴翳,她看着一直默不作声进食的男人,突然开口道,“司先生,你单手进食还方便吗?”
这一下,众人目光才聚焦在男人身上,又像是早就等待这一刻,司烈从众人眼中读出了很多怪异的情绪。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扯出餐巾轻轻擦拭了嘴角,含蓄点头道,“还算方便,右手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他的右手绑着石膏,但手腕那一块几乎是能活动的,他能拿那只手固定刀叉。
唐慕瑶的视线落在他那只异常白皙的手上,又看到男人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左手,顿住。
她记得之前怀疑司烈的时候,她就问过司烈,为什么一直戴着白手套,是不是遮盖伤疤用的。
司烈当时当着她的面揭开了手套,并且给她展示了完好无损的一只手。
可
如果她看到的,只是男人想让她看到的呢。
就比如他这幅身体,即使包裹着华贵的衣衫,但薄发的躯体还是伤痕累累,只是尽数被掩盖。
唐慕瑶眼眶有些微热,喉咙处都哽咽了一下,她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灾难,男人伤痕累累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唐慕瑶突然无法再演下去,很想冲到男人面前,勒着他的领结,质问他到底是谁。
强大的理智和恐惧制住了她,唐慕瑶什么都不怕,就怕满怀希望,又被人一脚踢碎,告诉她都是她的幻想,司烈根本不是那个男人。
她搁在腿上的手突然紧紧拽住裙摆,呼出口气,整个人才轻松地笑了一下,“司先生还真是个优秀的人呢。”
这句不加修饰暧昧的夸赞词一出来,男人神情明显一顿,连带着程诺看他的声音又多了一层郁闷。
司烈才懒得管那个白脸,他目光深邃柔和,嗓音也低哑磁性。
笑着问道,“嗯?因为自力更生吗,那孟姐实在是夸奖司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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