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男孩。那男孩母亲死得早。”

    “他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他却恨不得自己生活。他父亲冷漠，恶毒，和很多女人搞在一起，人人都讨厌他父亲，他也是。”

    “他羡慕别人有母亲，他总是想，母亲没死便好了，母亲可以同父亲离婚，带着他离开这个家。但只是想想算了。”

    “他很聪明，聪明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即便他不怎么学习，成天就是看闲书和打羽毛球，成绩也还是很好。老师和大人都很喜欢他，他也知道如何叫大人喜欢上他。”

    “有一天，他爸爸给他找了个家教。是个好看的姐姐。”

    “那姐姐好美啊，男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像是和妈妈在一起，同时男孩对她又有了些别的感情。男孩觉得跟这个姐姐就像不明亮却温暖的光，照亮了他八岁的天空。”

    “可是他却发现姐姐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在一起还要久，有一次，他偷偷在门缝里看见了父亲对着姐姐挥鞭相向。那一刻，他的天空崩塌了，他想杀死那丑陋的，罪恶的男人。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后来他又偷偷听到姐姐和父亲交谈的内容，好像姐姐从爸爸这里弄来了一笔钱，要出国去念书去了。想到以后见不到姐姐，男孩很难过，但想到姐姐不用被爸爸折磨了，他又很开心。”

    “后来有一次爸爸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以后姐姐再也不会来上课了。”

    “姐姐死了。”

    “孩子变得阴郁c孤僻，愈演愈烈，一年之后父亲给他找了位心理医生。”

    “一天晚上，他被吵醒，见到了鬼，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安静了下来，他知道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如果有鬼，妈妈和姐姐的鬼魂怎么会不回来看他呢？”

    “他又睡过去了，不久，又被吵醒了，推开房门他看见了浑身是血的爸爸，和拿着刀，老得不行的爷爷。那爷爷看上去很陌生，又很熟悉。”

    “那爷爷见了他，浑身颤抖起来，爷爷看着地上呻吟的爸爸，又看了看男孩自己，嚎啕大哭起来，爷爷丢了刀。走了。”

    “爸爸看起来很高兴，他告诉自己，快去报警和叫救护车。”

    “可是男孩不想这样。”

    “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姐姐，想起了一直在自己脑子了挥散不去的爸爸对姐姐虐待的画面。”

    “杀了爸爸，那画面就会消失了。”

    “所以他捡起刀，捅在了爸爸的心脏上。”

    “爸爸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力气太小，刀只进去了不到五厘米，他就拔出刀，又捅了一次。”

    “三次c四次c五次终于，爸爸不动了。”

    “姐姐笑了。”

    我看着老邢，想说话又说不出。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男孩费力的爬上梯子，把钥匙送入海报做成的纸筒的画面。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男孩发现了海报上有血，拿红色蜡笔在海报上画满了画的画面。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位老者看着死者尸体上多出的一刀，和海报上多出的红色涂鸦时若有所思的画面。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位老者趁人不备把自己的指纹烙在海报上的画面。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位老者在临终前对梦里的女儿说我没能保护的了你，但我保护了另外一个孩子的画面。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雪。洁白的大雪覆盖了所有污秽和不堪。

    我在想，罪恶到底是不是站在正义的对立面？

    因为被刻意需要才昭彰的正义又是不是正义？

    不只是喝的太多还是想得太多，我在路边吐了起来。好像心里的沉闷和不快也都一起吐了出来。我大笑着哼着歌回家去了。

    人呐，还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