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格雷立刻停住了步子回过头去,那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又萦绕在他的心头。
在他们背后的人行道上的行人围成了一个圈,格雷挣开晚江菱的手跑过去,硬生生的将人群挤开。然后他看见了,在那人墙的中间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跪伏在地,不论旁边的人如何搀扶也不起身,就那样一言不发地跪着,面朝大地,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
格雷在人群之中呆住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而远去,一切的嘈杂声都开始模糊c拉长。他转头望向另一侧声音最为鼎沸的地方,模糊的视线中又有两个年轻人眼睛失去了光泽,只剩下眼白,跟那个中年男人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跪倒下去,面朝大地。
一切都是那个梦境中的重演。
格雷突然清醒过来,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他在晚江菱惊讶的目光中一把牵起她的手,疯了一般地向安全区边缘跑去。
他的耳边是女孩的惊呼,经过的路边逐渐有人突然跪伏下去。但他顾不上这些了,他一直朝着那些人拜倒的反方向奔逃着,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断轰鸣着——
“要赶得上!要赶得上啊!”
突然,在背后的远处,有枪声开始响起。他停下来,转过头去,于是看到了让他绝望的一幕。
大街上到处都是跪倒着的人,还站立着的人在四散奔逃。在他们背后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城军,他们手中的枪械吐着火焰,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还站着的普通人倒下去,再也不会站起来。
“为什么守城军要”晚江菱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着,但格雷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看见格雷的脸色,发出一声惊呼。
格雷呆立着,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像是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他还握着晚江菱的手,所以女孩能感觉得到他正在战栗,他的手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度。
“往这边!”晚江菱看见守城军正在接近,沿途杀戮着那些还站立着的人们,所以她拼命拽着格雷往不远处的小巷跑去。她不知道格雷为什么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但她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要活下去,就必须离开这里。
格雷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一般,任凭晚江菱拖拽着。他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沼泽,因为就在刚才他看到了那道光,梦里的那道金色光柱正在缓缓地拔地而起。
路陌躲在街角的阴影里,脚边就是一个跪伏着的女人。他已经听到了枪声,有五个守城军士兵正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他的左手按住“岩雀”的刀鞘,拇指将刀顶开短短的一截,右手搭在刀柄上。脚步声已经近了,他屏住呼吸。
靠墙走着的那个士兵枪口对着拐角,准备射杀任何一个还在移动的活物。就在他即将转过街角的时候,一道白光迎面闪过,晃花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想要开枪,但他发现自己无法按动扳机,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的视角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直到落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他才看见自己依旧站立着的身体。
枪声立刻响起,朝着还未收刀的路陌袭来。但他身影只一闪就消失在剩下的四个士兵眼中,下一瞬,他们听到了路陌如刀般锋利的声音,他说的是y国语,他们听的一清二楚,因为这是他们一生中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空·横川。”
路陌振落刀刃上的鲜血,收刀入鞘。他再也没去看那五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冷着脸朝众人跪拜的地方走去。他的腰间佩着暗金色的“岩雀”,而背后,斜背着今天刚刚拿到的刀袋,黑色风衣上,猎灾队的暗纹四芒星正随风招展。
“抱歉,我们只能带您到这里了,嘉丽小姐。”j一ker语含歉意地对车窗外的嘉丽说到。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嘉丽看着街边跪伏着的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