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樵吃着米粉,被辣的满头大汗。他是北方人,北方人吃咸,不吃辣。可是岭南湿热,不吃些辣椒身体没法排掉湿气,即便他是修行者也没法。刚开始一口辣椒就能让他泪流满面,到现在一边吃辣,一边喊过瘾。这里远离故乡,却也收获了故乡不曾有的美好。
只是这一辈子就要在这里度过了吗?他想起来临走时教宗大人那一脸的凝重。
岭南是教化不行之地,这里的百姓并不笃信圣人,加之各族混居交通不便,更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这里的百姓的信仰更是繁杂。所以各种教派盘踞在此,形势复杂。
王雪樵正在吃饭,忽然停下了筷子,对着空气说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饭食,你坐一会吧。”
说话间,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白色衣衫,粉色布鞋,看年龄也三十多岁,如果陆远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他在唐河镇看到的叶大家。
“雪樵,多年不见,你变老了。”
“叶秋,是人都会变老的,你也老了。”
叶秋似乎受不了他这种态度,紧咬嘴唇,说道:“连称呼都这么见外了吗?”
王雪樵将筷子放在碗上,转头看着叶秋,眼里充满了温柔:“叶秋,称呼真的很重要吗?不管怎么称呼,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秋找了个小凳子,搬到王雪樵身边,平静的坐下,和王雪樵肩并肩坐着,说道:“雪樵,你的一言一语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王雪樵擦了擦嘴,说道:“如果那么重要,我们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叶秋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猛的站了起来,“但是我也没办法啊,我父母是教徒,我也是教徒,我能怎么办?”
王雪樵起身,将食盒收拾完毕,说道:“我没有怪你,叶秋,我刚才说话太重了,你不要难过,我自然知道这件事你是没有办法的。”
叶秋听了,情绪平复下来,用手轻轻的摸着王雪樵脸上的刺青,说道:“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王雪樵将叶秋的手轻轻的拨开,笑道:“得罪了皇上,被发配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叶秋轻叹了一声,“早说过那个皇帝不值得你效忠,你不听,最后还不是落到这种地步。”
“我并不后悔,事情有起必有因,我做的那件事情确实值得他生气。而且谁又能料到将来呢。”
叶秋又想把手放在王雪樵身上,可是刚伸出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男人已经离开太久,再也不属于她了。她紧握双手,说道:“跟我走吧,雪樵,入我教,我们还能在一起。”
王雪樵听了猛然回头。“入你教?入你那个邪教吗?我二十年前不会入,现在依然不会入。你今天来是不是来做说客?”
叶秋看着王雪樵明亮的双眼,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是也不是,我来是听说了你被发配岭南,心里禁不住的欢喜,想见你,即便没有教主的命令,我也会来。教主有意招揽你,我就请了这个差事来。”
“你回去告诉你的教主,我王雪樵以前看不上你们邪教,现在更加看不上,不送。”说完,王雪樵将手一甩,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秋知道王雪樵动怒了,依他的性子这件事便不能再提。
叶秋起身走到门口,扭头说道:“雪樵,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慎重考虑,这里不是京都,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推门离去,刚推开门正好遇到程玉来收食盒,见到叶秋被唬了一跳,讪讪的退在一边,抬眼看了一眼叶秋,头赶紧低了下来。叶秋见了程玉,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她是何人跟你无关。”
叶秋听了,不再理会,身形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程玉看的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