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道:“青芜,你的性子真好,乐观温婉。”
青芜道:“光顾着说话了,忘记烹茶。”
说罢转身出了门。
温宪望着一桌吃食发呆,良久才夹起一块沙洲踏翠。
这沙洲踏翠乃是以驼掌为主料,辅以油菜心c净母鸡c肥瘦猪肉c熟火腿c水发玉兰片等辅料,热锅烹饪而成。乃是极为珍稀的一味膳食。
不多时,青芜端来一个豆青地玉彩山水纹描银盖碗。
青芜道:“额娘教过我,餐后饮杨河春绿最好,因此特意烹了来。”
温宪笑道:“别的不敢说,若论吃穿用度的讲究,额娘的确可以教你很多。”
青芜道:“额娘乃是皇女,身份地位不同,自小的吃穿用度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更何况,我听闻额娘的生母早逝,自小就养在孝淑睿皇后膝下,那份见识更是不同。”
温宪道:“你仿佛很喜欢这些。”
青芜道:“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省得说起来贻笑大方。”
温宪道:“额娘年岁渐长,会喜欢说些从前的事情,有你陪她说话也好。”
青芜笑道:“两位姐姐出身高贵,早已将这些视为寻常之物,只有我才会这样。”
温宪道:“我到不这样看,你是更有孝心。只是清欢平日里要照顾景行,你总去陪额娘说话,那方盈在忙什么?”
青芜道:“这实在不知。”
温宪道:“膳已用过了,让人撤下去吧。”
青芜道:“我来就好了,等下温完了书,我仍旧在房中等你。”
温宪笑道:“好。”
青芜端起那红木雕花的案子下去了。
温宪却哪里看得下去书。
他走到窗前,拾起长剑,拔掉剑鞘,只见一道寒光射出,如青霜,如火精。
温宪提剑而行,步出房门,走入中庭,对着院中一株几人高的梧桐施展剑术。
夜晚庭院,蝉鸣声声,不绝于耳。
长剑如游龙,如长风,一时间树叶纷纷飘落。
长公主听到声响步出房门。
苑容道:“公子爷这样可怎么好?公主可要去劝劝?”
长公主淡然地道:“由得他去,告诉下面的人,谁也不用上前。总要将气力耗尽了,否则更容易生病。”
苑容道:“是,公主。”
说罢退下了。
长公主兀自看了一会儿也回了房。
静欢伸出一指,撩开帘栊,远远地瞥见温宪的身影,心中丘壑起伏不平。
片刻的工夫,不想再看,便将帘栊又撂下了。
方盈日日烦闷难解,每当入夜便独酌以浇心头块垒。此刻已是微醺。
听得院中有动静,方盈手持一只酒杯步履飘闪,探头向外看去。
那酒杯乃是玉璧底,即圆形平底中心挖去一小片同心圆,形似玉璧。
方盈自言自语地笑道:“今儿是怎么了?”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恍惚间瞥见杯底点朱的同心圆,红得格外地刺目。
“谁知道京城中人人爱慕的温公子啊,竟是个木头人,没有一点儿热乎气儿。”
方盈又看了一眼杯底,甩手将酒杯扔了,然后回身快步走向桌子,抄起酒壶不停地饮,直到酒壶中的酒也尽了。
青芜看到温宪在院中,并未言语,转身便回了房。
渐渐地,温宪气力消耗殆尽,停了手,用剑触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稍后缓缓地往青芜房里走去。
青芜从门里冲了出来,扶住温宪,说道:“累了吧?先行沐浴吧,热水都已准备好了。”
温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