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周勋豁然起身,转身出门,他不想再在这无妄的猜测和折磨中浪费一分一秒,他已经忍得足够久。 随着打开的视线,经年的躁动忽然平歇下去,一切关于重逢的想象有了真实的画面。 只有他的心跳,充当此间唯一的伴奏。 最终出现在视线里的女生,比他记忆末端的少女略为清瘦,依旧浓白的肤色,显得瞳仁跟睫毛界限分明,褪去了少女时期的懵懂青涩,像一朵娴静的玫瑰,旁若无人地绽放于嘈杂幽长的走廊之上。 平心而论,她不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生,却是唯一能够想到用玫瑰来形容的女孩子。 玫瑰,掺杂爱意的花朵。 就像是溺水的人,冲出激涌的水浪。 他,死里逃生了。 那一刻那一秒钟,他并不认为自己发出了声音,他甚至怀疑只是积聚心底多年所发出的回音,叫出了尤怦然这三个字。 邵聪回头,怦然跟着他抬起头,一眼望见回廊壁灯下站着的男子,高大挺拔,目光深邃,穿越山河湖海,忽然紧紧地抓牢她。 她掩口失声:“周勋。” 他快步向她走来,与她一臂之隔的距离处停住脚步,目光浓烈地注视着她,想对她笑一笑,不知怎的,却总笑不好,喉咙里好似含了块热炭,开口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她还是那个小姑娘,他说完这一句,她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邵聪看见他们相熟,便静悄悄地走开,留下空间让他们叙旧。两人并肩往外走,餐馆门口是老板自留的小花园,种着紫色的凤仙花,搭着藤萝架,背yīn处放了两把竹椅,夏夜的时候很适合在这里乘凉。 两人边走边聊,谈及分别这几年的情况,谈到学业也谈到生活。最后他问她:“你怎么都不上QQ了?” “我的QQ被盗号了。” “难怪啊,你最近一次突然联系我,是在去年9月,一上来就问我借钱。” 怦然听了非常紧张:“那你有借吗?” “哪能啊?”他笑了,“哥哥我慧眼如炬,一眼就戳穿了骗子的骗局。” 怦然悄悄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那还好那还好。” 他手chā裤袋,侧头看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天暗了下来,天边的火烧云红得特别绚烂,红的橙的沉淀下去,最下边铺着的一层是蟹青色,那样让人目眩神迷的颜色。 她入神地凝睇着那朵紫色的凤仙花。 微弱的天光打了一层光怪陆离的侧影在她脸上,她几乎还是从前那样,只是长开了,两腮的婴儿肥消失踪影,渐渐有了瓜子脸的雏形,但在他眼中却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恐惧她随时都会消失,随那将逝的天光一起。 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譬如,他曾向一个骗子苦苦追问她的下落,问她到底人在哪里,怎么样才可以跟她联系。那骗子实在受不了他的穷追猛打,干脆跟他坦白:“大哥,我错了,我就是一骗子,盗号骗钱的。” 他说:“那么,我给你1000块,你能把这QQ号再还给她吗?” 他损失了1000块,从此也失却了她的联络。 在那些褪色的长河中,他对她的思念比她想象的更加浓烈焦渴。 他们在藤萝架下互留了手机号码。 在那之后,连辅导员都说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不那么冷,不那么宅,团结集体,有爱同学,爱说话了,也爱笑,拿上了手机一天都放不下来,三大五粗一小伙,时不时地冲着屏幕傻乐。 北京哥们慧眼如炬啊:“恋爱了,瞧这一身恋爱中的酸腐气,太他妈刺激了。” 周勋放下手机,从上方shè出两道冰冷的光柱:“被谁刺激了?” “被你啊。” 他现在是一有空就往外跑,当然提前约好了怦然,恭王府、南锣鼓巷、故宫、后海、动物园……但凡北京能走路的景点,基本上都被他以各种名义跟怦然一起逛了个遍。 那是他的幻想中,千百遍想过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