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前的茶客,也只不过是个被他用来混淆追兵的路人。
得抓紧时间办正事了。
步虚谷拿起账簿抖落几下,账簿的封皮夹层之中,掉下一张皮卷,他将皮卷铺在案台上,仔细看着。皮卷上画的是一座宅邸的分布图,虽不复杂,但在这安陆州之中,也称得上是一户大宅。
夜间,步虚谷悄悄来到皮卷上画着的宅邸。
宅邸前编排着不少巡逻的兵士,说不上是什么精兵,但都手持长枪,身披轻甲,这样的人数,要想进府也不容易。
步虚谷观察良久,暗暗在皮卷上记下:
“由朝南大门至北门后巷前前后后有二三十个卫兵,夜间卫兵各在两班交替,分别是在酉时与寅时。交替的时候就是守卫最松的时候,也就是说,我要在酉时趁朝南正门的卫兵交替摸进王府,顺了东西之后还得待五个时辰,等到寅时守卫第二次交班才能溜出来吗?”
他将手里的皮卷正反折叠数次之后,收入怀中。
“铁券!”
半年之前,钟山剑神门
“李老头!你又叫我来做什么?”
步虚谷闯开剑神门的养心室,养心室内躺着一个消瘦的老人,老人身形消瘦,但是手脚修长,站起来就像是一截枯树干套着一件灰长衣,他的样子看似瘦弱,但是双目内敛精光,依旧英气不减。
“你应当叫我掌门!”
“是是是,那掌门你叫我来做什么?”
“小谷,我要死了。”
李不言擦拭着架上的一块铁卷。
步虚谷慌了,连忙大声问他,“什么叫做你要死了,老头你睡懵啦。”
李不言见步虚谷一慌就大叫起来,怕他大吵大叫惹来其他人,连忙一挥手,袖子飞舞,掌风直打向步虚谷门面,步虚谷心知李老头的功夫深厚,他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但掌风已然这么强劲,逼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要打在脸上不缺两三枚大牙才怪,李老头刚才睡懵了说自己要死,现在该不会是平日里我顶撞得他太不客气,想跟我同归于尽吧。于是他连忙双手在前护着头面,双脚运力下沉扎马,免得被掌风击倒在地。
奇怪的是,李不言的掌风未靠近步虚谷就逼得他喘不过气,打在他身上却像一团棉花一样没什么感觉,反而是自身在与掌风相触时,步虚谷往前连着跌了好几步,跪倒在养心室里。
寻常的掌风就算内心再深厚的人,打在别人身上也不过将人打退,但李不言这一掌却卸去了步虚谷的气力,引着他向前跌了几步。这样的内力,实在是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步虚谷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这几下往来交手,吓出一身冷汗,李不言也不理他,反手再挥一掌,带上养心室的门。
步虚谷强作镇定:“李老头,我还以为你想揍我。”
“小谷,你听我说!”
李不言一脸严肃,步虚谷也不敢造次。
“我大限将至,恐怕没多少时日了。”
“要不我去请魅医来,再不行我去针尖峰找。”
李不言摇摇手,取下铁卷来,拿袖子仔细擦拭着。
“生死自有命,何必强求。我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嘱咐你。”
“过几日,你下山去,到湖广一带,找你的大师兄回来。”
“大师兄?”
“他叫楚天遥,是我唯一的弟子。他学成之后,下山历练,数年之前,他书信告知我他身在湖广,正追寻一伙滋扰百姓的倭人。我西归之后,剑神门的掌门人大会,恐怕还需要他回来主持大局。”
“掌门人大会?”
“我正与两位长老商议,下一任掌门人不必从宗门的亲信弟子中选出,凡我剑神门弟子,皆可出任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