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中午的时候，朋友突然问我：“你谈过恋爱吗？”

    我不加思索地摇了摇头，然后补充：“不过我喜欢过两个人。”一个过去时，一个现在时。这个朋友认识的人很多，圈子里面恰好就包括了这两个时态。我笑着和她说了第一个名字，然后把第二个名字隐藏起来。

    晚自习的时候，她突然叫我，告诉我那个过去时谈恋爱了，对象在楼上的二十班。我但笑不语，不知道他的学校与我的学校相隔这么远两个人是如何牵扯上的。然后回过头，用铅笔轻轻地随手在英语试卷上面写下他的名字——从前记得，如今也未能忘却的三个字。

    白驹悄悄地飞逝而过，那些人看到其中一个字都会心悸不已的日子全然过去，如今这三个字的搭配竟已然陌生。我愣了一瞬，旋即用橡皮擦掉，吹去那些灰尘的时候，突然想起曾经。

    小学的时候和他坐同桌，记不清是一个学期还是一年。那段时间真的特别开心。大概那个时候就多多少少滋生了一些情愫，会在中午偷偷帮他把老师要求整理的内容抄上，但大概是我的字太丑，他看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皱着眉头，问是谁干的，语气不善。我弱弱承认以后一个人黯然神伤，委屈的要命。

    后来调开了座位——那大概是四年级。有一天间操回位子的时候被他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稳了身子以后我的第一反应确实回头冲他笑。回到座位上突然就意识到，我好像喜欢他。那天的夕阳无限瑰丽，红霞漫了半边天。我抱着语文书心里暗喜——原来这就是喜欢，只要一点点接触就欢喜的要命。

    不得不说这方面我还是开窍挺早的，后来细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跟着我妈受了太多《小娘惹》《娘妻》这些剧的洗礼，所以早有萌芽。

    往事真的可以下酒，这些微甜的菜色，想来着实珍贵。

    疯闹的时候有个男生追着我满操场跑，追到以后死死地抓着我胳膊，粗暴至极。他见了，匆匆跑来，手亲昵的搭在我肩膀上，坚定的要对方放开我；偶尔几次去广场，间歇时候他坐在长椅上，手自然地搭在椅背上面。我过去的时候没注意，坐下去的瞬间敲好就倚在了他的臂弯。他触电般收回手，脸上微赧；他和别人侃天侃地的时候，我就在他身后专注而热烈地看他的侧脸，他忽而转过头来，与我的目光相接，笑得明媚，那一瞬间心跳骤然加快，竟不知以何作答。

    六年级曾有过他喜欢我的论调。或许是这样吧，毕竟那些微小如浮尘的心照不宣的暧昧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些我都记得。记得他抓了我马尾以后的笑意，记得初中放学后重叠的短短一段路途。我想他也会记得——吐过他也曾有过那些幻想。年少喜欢的人是纯白的，阳光下他的白色衬衣有清凉的味道，记忆里少年的模样干净的不敢触碰。

    那时候想过初中毕业就和他表白，但我终于还是败给了初中以后他的那些冷淡疏离，败给了时间。这段感情流逝极快，快到无法预测无法留住。我看着我的心思离开他而无能为力，却好像舒了一口气。混沌中似乎有人在对我说：“祝贺你，终于不用再为一个人伤神。”

    或许我们曾经彼此喜欢过，但都未挑明。于是彼此揣着一份小心翼翼的珍贵心思相处，最后却又渐行渐远。但，我想，也不必遗憾。

    记得有一个作者这样说：

    心里有个人放在那里，是件收藏，如此才填充了生命的空白。

    嗯，谢谢他，填充了我懵懂的情窦初开少年时候的生命空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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