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乐。
这里离胡炎钊的地界已经不远。从坝州乘火车往上,便是大宁府,大宁府向北再出发,就能到达伪帝政权所在地漠城。
溪草下船的当天,就为润沁在坝州选了一处墓地,这让苏和泰十分不能接受。
“赫舍里氏的根在皇城燕京,不去那里也罢了,漠城是五妹妹从小长大的地方,应该把她葬在那里,怎能随意把她抛却在此,和这些低贱的庶民为伴?”
溪草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你不是说皇上曾当着赫舍里家族的面承诺,等重新回到紫禁城,是要迎娶润沁为后的?虽然润沁没了,然也可以追封,而这里离大清的皇陵较近,将来迁坟也更容易一些。”
苏和泰被溪草堵得哑口无言。
他沉默地看着溪草近乎自虐地帮润沁捧土遮棺,想在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找到一丝悲凄形容,却发现她一如平素麻木,最后竟连墓碑都舍不得给亲妹妹树一块。
都不用他开口,溪草已然明了苏和泰的想法,眼凤都没有往这边瞟。
“世道这样乱,你若希望润沁被人鞭尸挫骨扬灰,就尽管去做!”
润沁在漠城是尊贵的婉珍公主,可对华夏其他人而言,却是臭名昭著的叛国女魔头。
苏和泰浑身一抖,望向溪草的目光不由带着畏惧。见她没有连夜启程的意思,还慢条斯理的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去打尖住店,苏和泰忍不住好奇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闻言,溪草的目光才从这座新坟上移开。
“先住两天,等几个人。”
再说梅凤官这边,溪草的不告而别,让他几乎要疯了。
想起那天他满含欣喜地推开船舱的门,却发现内里并无一人,他想也没想,就要下船找寻,却被前来送红酒的侍者迷惑。
“住这屋的小姐说近来夜里不好眠,刚刚吩咐人为她送一瓶酒。”
“是在什么时候?”
“十几分钟之前吧。”侍从以为梅凤官嫌他们动作慢了,微笑解释。
“小姐要求把冰块弄碎,弄这个花了些许时间。”
他抱歉地朝梅凤官解释,同时在桌上放下两只高脚杯。
“先生,需要我为您开瓶吗?”
梅凤官摇摇头,抬眼看到溪草搭在椅背上披肩,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他于是找侍从要了一份最新的报纸,安静地等待溪草的归来。
被困在渡轮上几日几夜与世隔绝,船长理解客人们的焦躁,是以在停靠港口补给的当口,惯例会采买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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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报纸供头等舱和一等舱的客人取用。
很快梅凤官便得到了最新的几份报纸,其中竟还有一份溪草办理的《自由新报》。
梅凤官开始还诧异《自由新报》的影响力,竟然在几百里外的坝州也买得到,可下一秒看到头版头条的内容,顿时有所了悟。
这是一份溪草主笔的离婚声明,上面表示和谢洛白之间盲婚哑嫁,并无感情基础,现二人还存了杀妹之仇,再无法继续婚姻,决定和他登报离婚。
梅凤官怔了一下,那一刻心中说没有快意是假的。
他曾怀疑溪草假戏真做,陷入谢洛白编造的陷阱,迷失自我;如今她总算幡然醒悟,梅凤官很是欣慰。
两人既然决定到淮城生活,将来不可避免和谢洛白再次见面。溪草是个有骨气的姑娘,既然她决定一刀两断,就一定不会回头。
明确了这点,梅凤官心底的患得患失情绪也在顷刻间消散。
他把离婚声明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读了三遍,而后随意翻了下其他报纸,发现头版头条大多都是针对谢洛白和溪草离婚一事的评论,才放下报纸……
与此同时,雍州督军府也是一片混乱。
待发现渡轮离港时,谢洛白当即就命人往燕京过去,溪草曾告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