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后面尝试着联系黄国维,这人要么是和潘代英到处吃喝玩乐,要么就在大帅府闭门不出,竟让她都寻不到机会。
而自那天和汪文洁在金城居一别,汪文洁就阴魂不散。
不是今日到冀城大饭店送最时新的法兰西香水,就是给溪草送来他新寻来的蓝田老玉,有时候还会带来一食盒的鹿肉,兴致来了,竟剪了一大丛梅花,差人包好送到溪草房间
溪草每次都是拒收,对方执意不拿回,溪草便命玉兰扔在街上。
辛红鹤磕着瓜子,连叹可惜,每每玉兰把东西丢在冀城大饭店门口,她便站在窗前观望,好几次都咬着牙道。
“云卿小姐又便宜了赖三,这家伙真是死在钱眼里了,一点节操都没有!”
溪草郁闷地一个踉跄,整个冀城的人都知道,赖三是她的跟班,她前脚把东西扔了,他后脚就捡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事!
溪草好几次想认真地找赖三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可每次话还没有开口,赖三便伸出他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向溪草要钱,弄得她又是牙痒又是无可奈何,只得让辛红鹤把东西收好,送回汪文洁下榻的饭店,并明确表达拒绝之意。
可即便如此,汪文洁依旧我行我素,以至于这一天,溪草应冀城边防司司长的夫人万太太之约,一同去青龙寺烧香,还被万太太拐着弯打探。
“听说那位来自淮城的汪少与谢少夫人走得极近?”
“也不算走得近。”
溪草把手中的鎏金手炉递给玉兰。
“不过是某次意外结识,汪少却太过热情,不时到冀城大饭店送东西。听说留过洋的交朋友都是这般做派,可我毕竟已为人妇,如此难免会遭人诟病万太太若是方便,还请帮云卿婉劝一二。”
溪草面上一派愁绪,仿佛为这个事情苦恼良久。万太太眉目一动,缓缓笑了。
“淮城现在什么都学洋鬼子那一套,男女之间交朋友其实也并不突兀。况且谢司令也是去德意志留过学的,雍州又是整个华夏最摩登的都市,谢少夫人也年轻,完全不必如此拘谨。”
溪草摇了摇头。
“话虽这样说,可是表哥现在还被潘大帅扣在潘家别苑,而汪少亦是黄特派员的副手。我如果与他走得太近,恐怕潘大帅夫妇都不会高兴。”
汪文洁并未如黄国维一般,住在大帅府。突然知晓他与溪草有了牵扯,潘夫人当即怀疑溪草打算通过汪文洁这条线,去走黄特派员的关系。
然即便真相如此,溪草的行为也合乎情理,潘代英夫妇一时陷入猜忌,好几次试探黄国维,那家伙却滴水不漏,让他们抓不到半点把柄。
她不好直接与溪草对峙,逐在闲聊时无意向万太太透露。
“淮城那边风气不正,男女关系最为混乱,很多高官太太都在外面有相好,而有些年轻公子也不忌对方婚否,肆意勾搭良家。说什么民主革新,文明社会,我看都是一些徒有其表的斯文败类,还不如前朝,规矩森严。现在这世道,各种群魔乱舞,真是越活越过去!”
万太太眼睛一转,目光晃了晃。
“潘夫人说的是汪公子和谢少夫人?”
潘夫人露出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听说你家婉仪对汪公子很是心仪,汪公子是汪厅长的独子,且生得一表人才,确实是良婿人选。不过婚姻绝非儿戏,我从小看着婉仪长大,多嘴一句,若是有心想和淮城汪家结亲,汪公子的脾性人品还是多多留心。毕竟若是事成了,婉仪远嫁淮城,山高皇帝远,以后她但凡受了什么委屈,咱们也远水就不了近火。”
万太太的宝贝女儿万婉仪,已然到了婚配的年纪,然被万司长和万太太养娇了,相看了很多家的公子,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