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扬眉,显是来了兴致,赵寅成便又点了一支烟,缓缓将他近来查到的一些秘密说了出来。
溪草听完后沉默良久,才冷笑道。
“陆承宗父子,可真是胆大包天,亏他们也倒能耐,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赵寅成弹了弹指尖烟灰,似笑非笑地将她望着。
“怎么样?我这个料,是不是够陆家大房吃一壶的?要是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了,恐怕饶不了那对父子。”
溪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始终是自家骨血,最多像我爸爸一样,赶出陆家罢了,大房底子厚,人脉广,总有翻身的机会,这种打击,是远远不够的。”
赵寅成眉目微敛,心想这女人倒是狠,不过她说的很有道理,斩草就要除根,否则春风一吹,来年又能了气候。
“我自然也是觉得不够,不过陆小姐有什么主意吗?”
桌上随意丢着几份报纸,溪草的手指在那些版面上来回摩挲,眸光一冷。
“舆论这个武器,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上,等陆家东窗事发,我便会用它痛打落水狗,彻底解决大房。”
见她眉眼充满傲气与自信,赵寅成相信她是真的胸有成竹,便乐得看这个热闹,耸耸肩。
“那好,本来还希望陆小姐配合我,看来,你有更好的法子,那么换我配合你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刚回到陆公馆,玉兰就迎上来,说陆太爷命人打过电话来,要请他们父女两过去详谈,是关于溪草提到的分家一事。
“小姐,主宅那些人,都没安好心,我看还是算了,以免又着了他们的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玉兰差点被陆铮卖了,心中早积了一腔郁愤,自然不放心溪草父女再和陆家人接触。
陆承宣显然也对陆家人失去了信任。
“人心难测,最好还是约个公共地方见面,以防再被他们打闷棍。”
溪草却不想两人那般顾虑,她握住陆承宣的手安慰。
“爸爸放心,如今有表哥在雍州坐镇,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说毕,她当着陆承宣的面,给何湛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何湛听闻陆承宣父女要再次前往陆府,当即表态,如果两个钟头内,不见他们父女从陆府出来,就立刻带兵围了陆府。
听了如此霸气的承诺,陆承宣也微微宽了心,这才换过衣服,和溪草一同前往陆府。
陆太爷常年爱偏居在书房中,因此陆家很多事,都是小辈们前往此处回禀商议的,可这次召见,佣人直接把父女两人带到了正厅议事堂里。
主位之上,陆太爷神情肃穆,而陆承宗、陆铮、陆钦在他的右手边坐着,下首是有点局促的冯玉莲。
溪草见状,便搀扶着陆承宣在左侧的椅子上坐了。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云卿丫头,你的提议,我已经和你大伯、两位表哥都大致说过了,你大伯的意思是,既然四房执意要单打独斗,他也不再强留,你既然不打算继续留在雍州,那属于你和你爹的部分,就折算成现钱交到你们父女手上”
陆承宗颔首对四弟父女微笑。
溪草这个烫手山芋,他算是领教够了,和这小姑娘斗,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何况现在沈督军生死不明,谢洛白作为沈家的长子,接手雍州看上去似乎名正言顺,这死丫头背后撑腰的势力,若是变成军政府,这对大房极为不利,既然她想离开,不如忍痛割舍一笔巨款给她,把这尊瘟神送走,陆承宗才能踏实。
可陆铮却很反对,严曼青的账,他还没有和陆云卿清算,哪里甘心看他们父女携款逃跑,去别处自在逍遥,可陆承宗显然对妻子的惨死没有那么在意,他只关心他在华兴社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