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屈尊去做飞贼,是为了替那些僧人盗回佛首?”
谢洛白的声音无波无澜。
“那佛像属于南安灵山寺,是北齐所雕,已有千年历史,说是国宝也不为过,前不久佛首被人所盗,灵山寺主持一路追到雍州,求到我这里来,日夜纠缠,实在烦透了,我就派人查了一下,得知那玩意是被英国人买下,准备作为女王的寿礼,这又不好明抢,所以干脆把它偷了出来。”
圆月当空,月色笼罩在谢洛白漆黑修长的身影上,似乎镀了层朦胧柔光,溪草笑道。
“二爷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是被和尚求烦了,才做这样的善举,其实我知道,二爷是不会坐视华夏国宝,漂洋过海被洋人占为己有。”
谢洛白没有吭声,背对她的唇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二爷,佛祖会保佑你一世平安。”
谢洛白失笑。
“呵……笑话,佛祖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佑不了,还想保佑我?我的平安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谢洛白一个从魔鬼集中营拼出来的杀手,双手沾满鲜血,要是信什么神佛,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虽不信,可眼前的小姑娘听上去,却似乎很虔诚,他想了想,从裤兜里扯出那枚玉佛,慎重地给溪草挂在脖子上。
“我命硬,佛祖罩不住,可你这种娇滴滴的小丫头,还是勉强能保佑保佑。”
溪草想起脖子上戴着梅凤官的半只玉兔,不该再带别的东西,下意识就要伸手扯掉,可是看着谢洛白阴沉下来的脸色,还是收回了手。
“那就……多谢二爷了。”
夜色浓稠,雍州近郊,梅凤官的车子就斜在路边,冒着青烟,车子的前窗玻璃上,开了几个洞,司机趴在方向盘上,显然已经死去。
司机中弹而亡,而车中的梅凤官却不见人影。
“他娘的!一个唱戏的小白脸,竟然这么难抓,还真有几分本事!”
“他应该就躲在这林子里,好好搜!我们现在只拿了定钱的,看不见他的人头,剩下的,傅夫人一块银元都不会给!”
梅凤官蹲在高高的树枝上,阴沉着脸注视着下头。
他唱戏之余,练得一手飞檐走壁的好轻功,踏叶无声,一向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加上自身有种旧式风雅,并没有随身带枪的习惯,尤其去杜府的时候,为了避嫌,更不会带枪。
而对方三辆车,十五个人,个个都揣着枪,显然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傅夫人?
姓傅的人家,除了谢洛白的表弟家,雍州城排得上名号,能雇佣那么多杀手的,恐怕没有。
梅凤官眉头轻皱,唇边一抹凉凉的笑。
他虽没有带枪的习惯,可是长衫里,却装有箭袖,里头暗藏毒针。
他悄无声息地落到低一些的枝头,像只轻盈的黑凤蝶,宽袖一展,毒针齐射,正中其中几名杀手额心。
眼见同伴一个个噗通倒下,杀手们举枪对着头顶树枝,高声喊道。
“他在树上!快开枪!”
数十枚子弹如雨点般一番乱射,梅凤官的身形在树影间,如鬼魅般飞速闪过,又是几名杀手脖颈、心脏处喷出血液,倒地而亡。
一只箭袖只能装五根毒针,很快就用尽了,梅凤官略一愣神,幸存的三人中,有个眼睛最毒的发现了他,朝他的位置砰砰砰一连开数枪。
梅凤官急忙翻身,双腿勾住树枝,倒挂下来,握住那人的手朝他太阳穴开了一枪,又飞快两枪杀了跑过来的两名同伙。
解决了杀手,他人也从树上滑落下来,猛然按住小腹。
方才那人开的数枪里头,有一枪他没能躲过,子弹扎进了他的腹部,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