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看看,我早说过,玉莲是行端坐正的人,反而是你们陆家大房,欺负她丈夫早死,膝下无儿,什么馊水都往她身上泼?”
陆太爷看到账册上严大运的名字,又摸到了冯五扔过来的十字架底座如意凸纹,果然勃然变色。
他一把将账册摔在面色苍白的严曼青脚边,怒骂。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严曼青捡起账册一看,也是面色微变,她没想到冯五居然能顺藤摸瓜找到如意楼,更没想到那个愚蠢的严大运居然留下这种证据。
她的眼神流露出几丝慌张,溪草正微笑等着看她怎么圆场,陆铮却在此时赶到了。
“爷爷,严大运虽然是我姆妈陪嫁过来的,但这件事她确实不知情,如果真是他伪造证据陷害二婶,我姆妈也不肯放过他,您若不信,大可把他传来拷问,若他亲口指证说是我姆妈指使的,陆铮愿意代我姆妈任五爷打罚,绝无怨言!”
溪草冷眼看着,便知陆铮已经搞定了那个严大运,东窗事发之后,他早已做好了独揽罪名的准备。
果不其然,那个将近六十的老佣人一进厅中,就跪下认罪了。
“太爷,这件事和大太太无关,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儿子叶生和二太太身边的香芹,相好十多年了,可二太太自己守寡,就一直不放香芹去嫁人,我们一家心中恨她,才联合香芹想了这个办法,希望她赶紧改嫁,也好放香芹出来嫁人。”
他说得合情合理,声泪俱下,加之香芹失踪,无人对质,陆太爷和冯五爷面面相觑,一时也挑不出严曼青的问题,陆太爷只得把气撒在严大运身上。
“下作东西!亏你在华兴社呆了这么多年,居然想出这种混账主意来污蔑主子清白!按华兴社规矩,拉出去断一只手!”
严大运也算华兴社里的老一辈了,何况他本意和冯五爷不谋而合,都是希望冯玉莲能够改嫁,冯五爷反而不如何恨他,既然安德烈死了,冯玉莲改嫁一事是黄了,今后女儿还要在陆家立足,也不好让陆家难堪,便向陆太爷说情。
“算了,老哥,可怜天下父母心,易地而处,严大运的做法我也能理解,把人赶出去便罢了,玉莲那孩子心善,又信教,也不愿有人因她流血受罪。”
陆太爷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挥手让严大运滚了,他对冯五叹道。
“这件事,确实是误会了玉莲,改日,我让曼青带着阿铮c阿钦兄弟俩亲自登门,风风光光地把玉莲迎回家来。”
严曼青松了口气,可是想到冯玉莲就这么没事了,心中始终不岔,她悄声对儿子说。
“我真是想不通,冯玉莲那贱人没什么本事,冯五也不是心细的人,怎么竟能查出那十字架有问题”
陆铮目光如刀,定在默默立于陆太爷身后的溪草脸上,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
“冯玉莲在医院照顾了那丫头几天,这事情就查出来了。姆妈,事到如今,您还看不明白吗?”
严曼青紧捏手帕,暗暗磨牙,正要说些什么,一个人大步流星闯进了厅中,丝绸马褂,珐琅金蝉打簧表,身后的随从拎着皮箱,是风尘仆仆归来的陆承宗。
陆家近年来,逐渐将买卖做到了外地,甚至和多方军阀都有交易,华兴社在雍州的生意,很多时候都是陆铮在打理,而陆承宗则经常在外,接到陆太爷的电报,才迅速赶了回来。
“老爷,你回来了?”
严曼青见了丈夫,神色突然变得有几分紧张,刚挤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陆承宗却突然扬起巴掌,毫不留情地将严曼青掴得身姿摇晃。
这突然的举动,连溪草在内的所有人俱是惊呆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陆承宗又扬起手来准备掌掴第二下,陆铮马上挺身而出,挡在严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