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挽起熊老太太的形容,看熊老太太先一步躲开,这才佯作尴尬对云卿道。
“走,咱们先进去,别一群人堵在熊府门口,惊扰了熊老爷子就不好了。”
知母莫若子,严曼青的表现陆铮如何猜不出母亲的计划。他摇了摇头,有些怜悯地看向那个一身素袍的少女。
乖乖地当个傀儡多好,为了陆家的长远利益,父母双亲不但不会对她怎么样,还会在婚姻大事上为她出谋划策,助其一臂之力可这丫头偏生不听话,把陆承宣救活了,别的不说,现在已经成为母亲的眼中钉,就不知道这生嫩的丫头能熬过几个回合呢?
熊府也是一座旧式宅院,虽没有陆府的规模,可里里外外都被打理地井井有条。
不过溪草发现,熊老爷子夫妇生活得很是简朴,一路上全身白孝的熊府佣人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袖缠白布,华兴社另几位元老派来帮忙的各府人马,因为是严曼青主持,其中尤以带着梅徽的陆府中人最多。
外间宽敞广阔的会客厅被布置为熊六爷的灵堂,熊老爷子的相片和棺木赫然立在大厅正中,左右放满了雍州各方各界送来的花圈。
溪草一行跨入门槛的时候,灵堂中刚刚做完一场法事,这些和尚也是严曼青从雍州名寺鸿鹄寺中请来的。
看到丈夫的照片,熊老夫人方还有些严肃的面容霎时软化,她抹着眼睛,泣不成声。
“六爷,陆府大太太来看您了。”
因为熊仁训没有儿女,跪在棺木左右执孝子贤孙礼的也是清一色的华兴社帮中人。
严曼青整了整衣襟,拿起香,跪在蒲团上规规整整磕了三个头陆铮扶起母亲,也依次磕了头上了香。
轮到溪草的时候,她敛神肃容,自是比平常多了几倍的小心翼翼。
接下来的行礼不但不能出错,而且还要尽可能找到留下的机会,否则就这样灰溜溜地被赶出熊府,对执行谢洛白的计划明显不利。
毕竟熊家织纺生意这块蛋糕,这么多人虎视眈眈,自己不盯着,她不放心。,
溪草一步一步走到灵堂前的蒲团边,她双手合十,正要下跪,灵堂左右的烛火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灭了。
守在旁边的小和尚最先发现状况,他惊叫出声,众人循声望去,皆是震惊,便是忙着垂泪的熊老夫人也吓得瞪大了双眼。
按照雍州风俗,灵堂前的蜡烛和棺木前的长明灯一起,是要等到七七四十九日法事过后才能熄灭如果提前灭了,不但预视死者亡魂不安,还会给后世子孙带来灾祸,这是丧仪中的头号忌讳!
所以为了护住蜡烛和长明灯,各家都是用了十二分心力。别的不说,眼下熊老爷子的灵堂,一是在室内避免了日晒雨淋,二来为防穿堂风捣乱,厅堂的后门和轩窗皆是闭合。饶是在这般严防死守下,这火烛还是灭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莫非是熊老爷子显灵了”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声惊恐的猜测,引得众人的面色越发不好。
既然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似乎便是最合乎情理的答案了。
所谓阴鬼吹灯,地狱门开,定然是什么东西冲撞了熊老爷子,惹得他老人家魂灵不安,现身示怒!
只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惹熊老爷子不高兴呢?众人的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都落在蒲团前站立的少女身上。
在场人惊疑不定,可碍于对方身份,又不敢妄加定论。
“我看不像吧,熊老爷子和陆家小姐岁数相差这么大,人家守礼又规矩,老爷子也犯不着和一个小辈计较啊。”
“就说,云卿小姐恐怕和老爷子生前都没见过几次面,更谈不上得罪!先前的行为看着也妥当,老爷子的怒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