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白特意要了二楼的雅间,溪草于是将底下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那对男女言笑晏晏,相谈甚欢,陆铮不知说了什么,苏青有些无措地轻掳鬓角,低头面庞微红,清纯得刚好。
同样是女学生,陆良婴的洋派时髦,直白得似乎少了些韵味,而苏青虽出身微寒,却有一股婉约文秀的气质,似乎更对陆铮的口味。
这表姐妹两人已经闹了窝里反,不知道为了陆铮,她们会不会拼个你死我活?那她可就省事多了!
溪草想到此处,心情就变得格外好,忍不住咬着筷子弯起嘴角。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说来听听?”
谢洛白抿了口酒,笑盈盈地问她。
溪草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坐直身体,连连否定。
“没有,真的没有。”
谢洛白皱眉。不过随便问她一句,就吓成那样,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想了想,语气还是尽量放得平和温柔。
“你不用那么害怕,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又不会拦着。”
溪草含糊答应着,乖乖低头扒饭,很快她就放下了碗。
“二爷,我吃饱了,我能不能回去了?”
他早就不再动筷子了,只是饮酒,想来已经吃饱了,那她总是完成任务,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谢洛白面色一寒,阴着脸注视着她。
和他待在一起就让她这么难受?他想不通为什么,他最近分明对她很好,她到底在怕个什么?
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溪草坐立不安,好在何副官和小四及时闯了进来。
“二爷,咱们的人和警备厅的人在街上起了冲突,双方开了火,我们的兄弟只是轻伤,但警备厅那边死了两个,重伤四个,厅长现在下令抓了我们的人。”
谢洛白心情本来就不好,闻言想也没想。
“带一个营去把警备厅围了,半个人都不许放出来,什么时候放人,什么时候撤。”
溪草震惊地看着他。
这也太嚣张了!警备厅虽比不上军政府,但怎么也是雍州次席的武装力量,他谢二初来乍到就敢这么干,就算不把警备厅长放在眼里,难道也不给坐镇督军一点面子?
本来相安无事,但这种情况,军政府还能忍?万一擦枪走火,双方打起来
何副官和小四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后果,反而显得很兴奋,就等他这句话似的。
“是!这些日子那些兵都懒散了,也该拉出来练练,动动筋骨,否则要生锈。”
既然有事要解决,谢洛白也不打算继续强迫溪草陪着他,便命小四先把她送回陆公馆,溪草如蒙大赦,整个脸上的表情都舒展起来,下楼的步子也轻快许多,似乎很高兴,谢洛白眯眼看着,食指轻点桌面。
行!小丫头,真有你的,你给我等着!
溪草回到陆公馆,一推门居然静得要死,下人们个个垂手而立,陆良婴听到开门,从二楼的房间里气冲冲地出来,看见是溪草,又立住脚步,只是恶狠狠滴盯着她。
估计一开始,她以为是苏青回来了,准备联合曹玉淳教训她呢!
而曹玉淳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胸脯起伏,似乎气得很。
溪草微笑。
那是当然了,曹玉淳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把杜家千金彻底得罪了,将来华兴社难免要给陆荣坤小鞋穿,她能不气吗?
而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侄女苏青,在关键时刻,给陆良婴泼脏水可谓绝不手软。被自己调教的狗咬伤的滋味,溪草再清楚不过了,曹玉淳现在,不过是略微领教而已。
曹玉淳大概是气坏了,连温柔慈爱的长辈形象也懒得维持,语气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