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溪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耀目的阳光从窗缝中泄进来,刺得她头疼欲裂,在酒精作用下,她已经不太记得昨夜发生的事,记忆只停留在最后那与她共舞的漂亮男子,勾走了她贴身携带的半只兔子玉佩,以及玻璃瓶里那些深红浅粉的洋酒,一杯接一杯被她灌下去
那人会是他吗?
溪草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拿走了玉佩,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认出了自己?那么他会不会前来寻她?
她绞着被子,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乱世之中,她如无根之草,随风漂泊,谁知茫茫人海,竟能再次与自幼爱慕的少年相逢,上天也算待她不薄。
等一下!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昨天的舞会,谢洛白让她干什么来着?她后来醉得神志不清,又是怎么回来的?
溪草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左右看了一下,确定自己是躺在陆公馆的卧室,而不是在某个审讯室,这才稍微放了心。
“小姐醒了?我煮了醒酒汤,小姐要不要尝尝看?”
玉兰端了碗蜂蜜煮姜片进来,溪草于是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歉然道。
“谢谢你啦,我昨晚醉得厉害,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玉兰愣了一下,掩嘴笑道。
“那可没有!倒是表少爷这人真体贴!一点也不是传闻中那样不近人情!昨晚小姐回来的时候,一直抱着表少爷,谁都拉不开,还吐了他一身,可人家呢?不仅没生气,还亲自把你抱上楼,吩咐我要记得给你做醒酒汤呢!”
溪草一口汤差点喷在床上,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你说什么?我c我抱他?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猛地掀开被子,一个小东西从床上滚到地上,玉兰弯腰捡起来。
“小姐不肯放手,结果把表少爷的衣襟都给扯开了!诺,你看这不是?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兄妹感情好,才格外亲近嘛!”
溪草颤手接过,定睛一看,果然是谢洛白衬衫上那种银质的风纪扣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
不仅主动抱了那个活阎王,还扯了他的衣裳。
她可以想象,下次见到谢洛白,他肯定会仰着那颗高贵的头颅,嘲讽地看着她。
“窑子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你可真放得开啊,表妹!”
真要命!溪草重重倒在枕头上,以手抚额。
这辈子她再也不碰一滴酒了!
郁闷过后,溪草起来匆匆梳洗了一下,准备去看陆承宣,结果一开门就撞见陆良驹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溪草扬眉。
“良驹哥?”
陆良驹举了举手里的半杯热牛奶,笑容殷勤。
“来给你送杯热牛奶,不知道云卿妹妹好点没有?”
溪草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谢谢,可是不用了,我才喝了醒酒汤,喝不下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看看爸爸。”
陆良驹情急之下闪身拦在她面前,手中的牛奶差点洒出来。
“云卿,等一下!”
路被堵住,溪草只得停步,低头掩过眉目中的厌恶,陆良驹笑着凑上来。
“其实是这样,妹妹来了都快有一个星期了,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你去逛雍州城,但又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所以来问问。”
像是怕溪草拒绝,他又连忙补充。
“雍州城的戏院c舞厅都是顶气派的,不比伦敦差,妹妹还没看过电影吧?大光明戏院正在放一部美国的片子,你想不想看?对了,看完电影我们还可以去正义路喝咖啡,现在名媛淑女都流行喝咖